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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梦楼大概是醉生梦死之意吧!这座青楼并不是特别出名,但生意却很兴隆。这里的人形形色色,有商人,有官府,有草民,有书生……张生便是其中一位。
并不是所有人去青楼都是为了男欢女爱。张生就有一些与众不同。他是一名穷书生。穷不要紧,但作为一名书生天天往青楼里跑也不怕坏了名声。其实他是为了找一些灵感,类似于柳永一类人。其他人也并非都是为了寻欢作乐。有人来找红颜知己倾诉,有人来借酒消愁解忧,有人……
总之青楼是个解压的好地方。如诗所云:
梁园歌舞足风流,美酒如刀剪断愁。
忆得少年多乐事,夜深灯火上樊楼。
今天张生像往常一样走进醉梦楼,恰巧老鸨在楼上向下张望,仿佛在找某个人,又像是在挑选什么。这时,他看到张生,便向他招手示意。
原来是醉梦楼来了一位新人,据说长得十分标致。张生不明白老鸨为什么叫他这样的穷书生过去。老鸨带领张生进入纤玉的房间。看到纤玉的容颜后,不由得暗自庆幸。
只见那纤玉有着樱桃小嘴,大眼明眸,修长黑发,柳叶长眉,纤手玉足,肌若凝脂,肤若莹雪,看似吹弹可破,简直秀色可餐。正襟危坐其中,目光清秀有神。宛若天女下凡,直教红颜自惭。与杭州苏小小相比不逊色,将开封李师师媲美有余地。
张生心中冒出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国色天香等俗词烂句皆不可准确描述。张生两眼直勾勾的看着纤玉入了神,一时间忘了说话。老鸨见此状大笑,介绍这姑娘便是纤玉,嘱咐纤玉好好伺候客人。然后关上门退出了房间。
再说房中二人对视许久,张生再次打量,不由得心喜。也就是张生,若是粗鄙之人,恐怕早就按耐不住了。纤玉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那是一种大户人家的气质。普通青阁女子都是主动缠着客人,个个打扮得像只狐狸,纤玉却给别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使别人都不敢侵犯她。
两人互相了解了一番之后,张生还是很不自然的与纤玉保持一段距离。纤玉看他一副痴痴的样子。便走到张生身旁贴身而坐,“哧哧”地笑着说:“公子离我那么远作甚?我又不会吃了你!”
“姑娘秀色可餐,应当是担心我忍不住把姑娘吃了才是。”
纤玉自顾自地饮了一杯酒,有意无意的问道:“听说公子经常来青楼却不曾享受天伦,公子可真傻呀!要知道春宵苦短,及时行乐才对啊!”
张生腼腆地说。:“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了。我此行只为寻找一词牌名。”
纤玉自斟一杯,歪着头倾听张生的词曲。待张生深情朗诵完毕后,纤玉脱口而出:“青王案。”
张生大喜:“姑娘好文采!置身青阁实在可惜,我帮姑娘赎身如何?”
纤玉一脸的不情愿,“我在这里好好的,干麻要赎身?出去以后,跟着你吃苦受累啊?”
语毕,纤玉又斟了一杯酒,张生急忙阻止,“姑娘说得对,我很穷的,就请姑娘可怜可怜我,给我些酒钱吧!”张生笑着讨好她。
纤玉撅着嘴说:“小气鬼!”
然后凑过来醉醺醺地说:“公子想有钱还不容易?好好读书,然后考取功名,做个大官,做个大贪宫,加收征税,搜刮民脂民膏,到时妻妾成群,金银如山,可好?”纤玉露出她姣媚的笑。
张生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坏坏地说:“我若当上了官,一定先把姑娘抓起来!”
纤玉不乐意地埋怨道:“凭什么呀!”
“就凭你长得扰乱社会秩序,使男的不想回家,女的不敢出门!”
纤玉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尤其是喝醉酒之后,脸颊微微发烫,荡起些许红晕,更加迷人。没好气的说:“好啊!公子又调侃我!”
说着说着,纤玉就睡着了。
张生叹道:“还说我傻,别人都是劝客人饮酒,客人醉了,自己不就可以少吃点苦了吗?你到好,自己先喝醉了。”
张生把纤玉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打算离开,刚一转身,纤玉就抓住他手,像说梦话一样:“公子当真要走?”
张生坚定地说:“当真。”
纤玉无奈的说了一句:“你会后悔的。”然后就进入了梦乡。
张生临走时再三叮嘱老鸨不要让纤玉接客,说他三天后就拿钱为纤玉赎身。又问了一下价钱,老钨伸出五根手指。
张生惊喜地问道:“五十两?”
“五百两!”
张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他一辈子也不定能挣那么多可是又一想,他一辈子也不一定能遇到这么好的姑娘。张生交了定金就乘马车向远方驶去了。
张生从前深得黄大人赏识,就从黄大人那里借来五百两。
怎奈何?这般花花草草随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
等他回来后,老鸨却告诉他纤玉已经死了。
张生不信:“不可能,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一定是把她藏起来了!”
“公子莫急,这种事情我们怎敢说慌?”
张生直到看到她的尸体才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一阵悲伤,对着纤玉的尸体说:“我不后悔,未曾给姑娘名分,怎敢轻薄的姑娘?”
老鸨心里笑是个书呆子把订金还给了张生,张生请求老鸨让他把纤玉的尸体走。
“也好,省得我们费事了,公子若是愿意,请一并把她的衣服财物带走吧!对公子来说可作记念,对别人来说就是晦物。”
老鸨告诉张生,纤玉的父亲原本是个商人,被贪官陷害,家产充公,纤玉带着她妹妹逃了出来。老鸨与纤玉的父亲是旧识,所以纤玉就来投奔她了。张生这才明白纤玉说那些话时带着多少怨气和无奈。
而纤玉对于老鸨的恩惠过意不去,提出要当陪客。老鸨知道张生的作风,就特意挑选了张生。当张生提出要赎纤玉时,老鸨说要五百两,只是一个考验。若张生真能出五百两,就证明张生有能力保障纤玉以后的生活。但是没想到第二天纤玉就死了。
纤玉的妹妹叫映雪,只有十六岁,由于纤玉这几天没来看她,也没托人带话,竟自己跑了出去。张生终于在一座破庙里找到了映雪。映雪已经睡着了,张生背着她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雪白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
第二天,张生带着映雪去纤玉的墓地,映雪痛哭流涕,张生对映雪说,“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哥哥。”
几年后
当朝皇帝很赏识状元的才华,决定把他封为驸马,没想状元竟抗旨不遵。
“吾终生不娶!”
映雪问张生:“哥哥你为什么不肯迎娶公主呢?”
“世上贪官污吏一日未铲尽我便一日不娶!”
“那我也终身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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