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亦歌又回到了宜泊引力，她听到符凌在外面跟骆遗争吵，准确来说，是符凌单方面在发脾气。
骆遗不温不火地说了句，“我这几天给你那一队人做身体改造手术怎么样？”
符凌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我们现在说的不是一个事情。”
“不是一个事情吗？”骆遗明知故问。
符凌歇了火，“你自己心里要有数，卢亦歌的生命不是开玩笑的。”骆遗点了点头，就推门进去了。
卢亦歌已经给自己身后垫了个枕头，她坐了起来，“你当时怎么了？”
“受精神干扰了。”骆遗说完又补充道，“他们拿养母的事情在刺激我，我当时陷在情绪里出不来，以后不会了。”
卢亦歌想着当时游阳生气的表情，他们的这种攻击方式肯定是想留到后面用的，没想到童铃提前摊了底牌。“他们竟能将我母亲的发明运用得炉火纯青，不错。”骆遗丝毫不担心的样子，“看来进度都得提前呢。”
“你打算什么时候让那两万玩家恢复意识？”
骆遗看了她一眼，“多担心担心下你自己吧，别老想着当救世主。”
“你明明有能力可以很快就把游阳他们解决，为什么一开始装成抵挡不了的样子？”
“你明明可以直接走，为什么又回来？”
卢亦歌目光闪烁，“我没想回来，当时还不是因为你受干扰动不了，我不得已才跟着一起的么？”
骆遗抵了抵后槽牙，“是吗？”
卢亦歌没回答，她把被子一盖，“我要休息了，请照拂下伤员。”
骆遗没说话关上门出去了。卢亦歌把头伸出来看着被关的房门，她右手抚着受伤的左肩，轻轻地敲了几下，“真疼。”
接下来几天骆遗对卢亦歌和符凌都没什么好脸色。卢亦歌问道，“他是怎么了？”
“这几天给别人做手术太疲劳了吧。”符凌说道。
“那他老抓我去实验室做什么，我还是伤员呢。”卢亦歌嘀咕道。
“这难道不正合你意吗？”符凌反问道。
卢亦歌打了个哈欠，“我有点累了，你自便。”她心里想着，正是因为合我意才奇怪。
骆遗领了个人过来，“你们的老朋友来了。”他侧过身，身后是廖礼。
符凌神色几经变换，最终平静地说道，“你来了啊。”
廖礼冲过来给了符凌一个拥抱，“是，我来了。”
符凌拍了拍廖礼的背，“好了。”
卢亦歌对着骆遗说道，“我们出去吧。”
骆遗看着他们相逢的场景，半天没挪步子，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卢亦歌碰了碰他的机械左臂，“走了，出去了。”
骆遗低着头瞥了卢亦歌一眼，他眼睛里还有未收回的细光，“越来越热闹了。”
卢亦歌附和了一句，“嗯。”她跟在骆遗的身后出去了。她回头看着后面在说悄悄话的符凌两人，想到了游戏里的场景，她小跑着跟上骆遗，“骆遗，段宏人在哪呢？”
骆遗停住了，“你关心这个人做什么？他不是在病床上好好躺着的吗？”
卢亦歌也停下来，“那个病床上的人根本不是段宏。”
对方笑了，“那你去找啊，上穷碧落下黄泉地去找找看。”
卢亦歌皱起了眉头，“我没跟你开玩笑。”骆遗也严肃了起来，“我也没跟你开玩笑，他哪里都不在。他跟符凌和廖礼不一样。”
卢亦歌放弃了询问，她转移了话题，“你前几天被围攻的时候说的交换条件是什么？”
骆遗穿好手术服，把自己遮得只剩眼睛，他一边整头上裹着的帽子，一边回答，“我要做能源总工程师，才会把第二世界的所有秘密告诉他们。”
如果是能源总工程师，那父亲到时候也得听他的差遣。卢亦歌心里转了几道弯，“为什么要做能源总工程师？”
骆遗正在整理手术工具，闻言道，“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为了惩罚犯错的人们。”卢亦歌心里有点警醒，她抚了抚左肩上的伤口，给自己心里打气，她另起话头，“是不是就差这一个人的手术了？”
骆遗闻言停了下来，“这么快啊。”卢亦歌为他反复无常的态度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又接着说道，“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他在给符凌带来的队友做身体改造手术，旁边长方形的小箱子传来“叮”的一声，小箱子的门打开了，有个东西飞了出来，是一只机械鸟。骆遗说道，“打个招呼，噎鸣。”那只机械鸟飞出箱子后，在实验室的上方盘旋，随即俯冲下来，又绕着卢亦歌周围扑棱着翅膀。卢亦歌想起上次被纳米机器人取了全身装备的事情，她捂着自己左边受伤的肩膀，眼睛盯着机械鸟飞的方向，“我怕它啄我的伤口。”
“它不会啄你的。”骆遗手速飞快地给台上躺着的人开膛破肚埋了培养皿进去，埋好后又给他的病人缝合。卢亦歌看得目不转睛，开始例行一问，“骆遗，身体改造手术的手术原理是什么？”骆遗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回道，“你不是都知道吗？替换你们身体的粒子组成，这样你们才可以在第二世界中行走自如。”
“那游阳那群人最开始做的手术为什么不管用？他们暴露在外界中还是会全身疼痛，如火般灼烧。”
“他们那算轻微的，跟我曾经承受的，比不了十分之一。”
卢亦歌有些惊讶，“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
骆遗头也不抬，“这么精细的医学手术，培养皿的培养环境、培养时间都需要严格控制，光靠游戏录像的那点展示怎么可能成功复制手术？”他笑了起来，“更何况是我特地简略和隐藏了部分细节的？”他剪断手术线，“我从很早很早之前，就想把你们引到这个世界，引到我所在的这个世界让你们看看。”他把工具都放好，动了动脖子，“所以我准备足着呢。”
卢亦歌觉得这话像暗示。噎鸣已经停在了她的左手手臂上，她左手抬起，右手去抚摸那站立着的机械鸟，它有模拟的光滑的羽毛，她没有选择继续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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