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晚上九点多了。遛弯回家的老王在楼道里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家里爬呢!老王瘦弱矫健的身躯，看不出气喘吁吁的样子。边走嘴里还带着词：“人民公园，人民公园。”

老王喊道：“李老师开门了！”
来了，老头子！屋内回音。
嘎吱….门开了。
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老婆子接过老王练武术的长枪，将其靠在墙上。
李老师 今天回来这么早。
老王 是啊！
老王进了屋坐在沙发上喝了口茶水。道：又是《非诚勿扰》，今天成了几对？
李老师 今天一对也没成！
老王 我就说，你真找对象就别上这上去找。越比心越高，你瞅瞅后边几个闺女都站半年多了吧。
李老师 你懂什么，人家是为了红。
老王正襟危坐，双手放在双膝上。摆了摆鼻子上的眼镜，看着老伴。道：“老婆子，我有个打算。”
李老师陶醉在节目中无法自拔，没有回音。
老王 李老师 我告诉你，你这样的无视，后果很严重。李老师继续陶醉在节目中。
眼看着节目中又出现一位男嘉宾，李老师不错眼珠的看着。

老伴对这个节目的无免疫性痴迷，看完了这一期的节目直播，后边还要在网上看两遍录播，还有各种花絮，点评等等。
老王不想打扰老伴的兴致，开始自己准备起来。
打开身旁的电脑，搜索着人民公园相亲角攻略。
老伴（直播结束了） 你把你那一身臭汗的武术服给换了，行不？

老王听见了，没回答老伴，两眼眯着，端了一下眼镜仔细阅读着攻略上的内容。
老伴甩了她一下，拿起PAD搜索花絮继续看。

老王又开始慢悠悠的嘟囔上了。
“年龄、学历、身高、性别；
房子、车子、收入、户籍；
生活照一张，爱情宣言；
对方要求：努力上进，事业心强，相貌好，父母情况。”
李老师 （放下PAD凑过来瞧）还真是明码标价啊！
老王 可不是嘛！
李老师 怎么，你打算给儿子相亲去啊！
老王 嗯！
李老师 不跟儿子说一声吗？
老王转了过来，摘下眼镜，喝了口水。又戴上眼镜，转了回去。
道：说有用吗？
李老师 没有用。
老王 那不就得了！
老王继续翻阅着，老伴又开始玩上自己的PAD。
老王边阅着攻略边做儿子的个人材料，除了个人宣言外，其它的信息老王都知道。
老王拿起手机，进到儿子个人微信朋友圈界面。
老王惊讶了一下，道“唉！怎么是三天可见呢?”
李老师 你整天通过朋友圈监督他发的内容，还发表一些评论，不给你屏蔽就不错了。
老王 哦….做父亲的不容易啊！你的呢，没有屏蔽吗？老王鬼笑着。
李老师拿出手机，点开微信，进到儿子朋友圈。
李老师大吃一惊！道：“儿子，怎么把我屏蔽了！”
见状，老王转过去继续查看儿子微信上内容。
李老师 一会就给儿子打电话。说完李老师继续看视频。
老王 先搜索一下路线吧。
打开百度，输入人民公园。开始搜索！
沙漏标志翻来翻去，一直没有搜索出路线。
老王的眼睛盯得很累，转过来看着老伴嘻嘻哈哈地看着《非诚勿扰》的花絮，完全不是一个老师的样子。
转过去，电脑显示网页丢失!
老王 哦（老王恍然大悟）…..李老师能不能不看你的视频了，我这路线搜索不出来了。
李老师（吃了一颗圣女果）你可以用手机流量嘛！
老王没有搭理她，不再继续搜索。个人交友宣言处填了：“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打印出来看了又看，确定地点了点头。

（二）

老王起来很早，对着镜子开始收拾自己，打点行装。白汗衫，宽松尼龙裤子，后背头。老王对着镜子摆了摆健美的POS。道：“还行，不是那么老。”

李老师 这么早啊，老头子打扮的精神啊！这是相亲去啊！
老王 对!是相亲，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是给咱儿子相亲。
李老师 还挺臭不要脸的！
老王 得了，不跟你扯了，饭都做好了，自己去盛！老王边说边往出走！随手拿上钥匙往裤鼻上挂！
李老师给老王接了一瓶热水，加了老王爱喝的枸杞，杯子放到布袋子中！嘱咐道：路上慢点骑！李老师上下打量着老王，道：“唉…标准的油腻男！”
老王 好！回去吧！你说的什么男是啥？李老师笑而不语。
导航开启！老王打开了导航地图，目的“人民公园”。
老王自从上班就骑车，这一骑就是几十年。骑车的技术那是响当当的，穿街过巷，一路顺畅。

看见一个年龄相仿的健身爱好者，穿着老年衫，背后写着“全民运动。”车子向前驰行，老王转过头道：“您身体真棒！”
全民运动：“谢谢您嘞！”
看见人群向某一个方向内涌，老王知道“人民公园”到了。
老王将车子停放好，顺着人群走进了公园。

初来乍到的，先熟悉熟悉行情吧。

一排排“彩旗”挂在树木之间，一张张“小广告”贴在雨伞上。大爷大妈们都聊得起劲。
“同志，你家的是男孩还是闺女啊？
男孩子。
唉….我家也是男孩，算了算了。
您家儿子多大了？
我家儿子80年的…
呦，那得抓点紧了，岁数不小了。
您闺女在哪儿高就啊？
高什么就，在银行上班。
那不错呀!
您儿子什么学历?
本科毕业。
哦哦，是统招的还是后续的本啊？”
老王拎着他的布袋，端着水壶打量着。
户籍、身高、年龄、学历、房产、收入等等，还真全乎！
这三人一群，五人一队还蛮像网上说的菜市场。
老王停下了，看着树上挂的卡片，拿着儿子的信息对照着。

不远处着装时髦，烫着卷发，还在修补着自己的装扮。望着有一个人看着自己闺女的信息。于是收起梳妆盒，上前来。到近处，一瞧身穿白汗衫，尼龙布裤子，脚蹬布鞋的中老年男人盯着自家闺女的信息。欲言又止。

老王嘴里嘟囔着卡片上信息，也念着自己儿子的信息。
姓名：王晓丽、25岁、育才高中教师。
要求：
男方月收入2万以上；
房子全款—（破折号）花园洋房；
彩礼要100万；
车子不低于50万，允许贷款买车；
男孩子一米八以上，长的要帅气，比如李敏镐。

老王端着他的眼镜自问：“身高是满足了，李敏镐是谁啊？”

又看了最下边。写着：“扫描二维码，加经纪人详细了解。署名：美丽人生。”
老王嘟囔完了以后，仔细端详孩子的照片。点了点头，这姑娘长得还挺俊。就是这条件…..老王摇了摇头。
美丽人生（王晓丽母亲）看到老王摇头，心里头有些不乐意。
美丽人生（吊起嗓门） 哎呦，这条件还高啊！
老王憨厚的回答：嗯，确实蛮高的。
美丽人生 高攀不起就不要乱说话。一个破工程师能挣多少钱，还敢看我家姑娘信息。

老王听出来这人应该就是卡片上孩子的亲属。对他刚才的话有点怨气，没再搭理她。继续往前看。
美丽人生没解心头气，带了一句：“油腻男。”

老王听见了这句话，自问：“怎么这么耳熟呢?一会我上网查查啥意思。”

一位憨厚，肥胖的女士（安琪儿她妈）追着老王。呼喊着：“那位大哥等下。”

老王停了下来，转身看见一位女士站到自己面前，道：“喊我吗？”

上气不接下气的安琪儿她妈，点了点头。
老王 您别着急，咱们坐下说。两人坐在了步道旁的椅子上。

安琪儿她妈（缓了过来） 我刚听见你家男孩的条件，还挺不错，要不要对对我家闺女的。

老王一看这送上门的“生意”哪能不做呢？
两人开始对照着彼此儿女的信息。

老王 28岁，88年，属龙。
安琪儿她妈 31岁，85年，属鸡。哎呀，女大三抱金砖啊！
老王看了她一眼 道：“还懂这个啊。”
安琪儿她妈 那…….必须的嘛！
继续老王 身高185，白羊座。
安琪儿她妈 身高160，狮子座。狮子座是白羊座的守护神，你家公子有福了。配对指数100。哈哈哈…

这爽朗的笑声让老王有些尴尬。
老王 汽车研发工程师 收入6000
安琪儿她妈（放慢了热情） 哦…..是搞技术的啊，要是销售经理就好了，挣得能多些，也体面。我女儿是护士，收入8000，男孩还是少了点。咱们再对对别的。
老王（听她没有再质疑下去）道：“再对也都是家里的一些要求了吧，咱们就不用看单子了。”

安琪儿她妈看着老王大笑 对对，咱们就直说就行了。
我女儿对硬件没什么要求（翘起了二郎腿），我们作为家长的也不能不为子女考虑，是吧（腼腆一些）！老哥哥。

安琪儿她妈 房子呢，我们不要求，我家拆迁户，有好几套房子。彩礼呢..也可以商量着来，不过男孩必须是家里的独子。安琪儿她妈边说边抖擞她的粗粗的大手镯、戒子。
老王心想这家大人这倒是蛮有诚意的。
老王思量了一下又问 那女孩子呢，提了什么要求。

安琪儿她妈 我闺女是比较浪漫的人（用手比划着），要求男孩会做饭，会打扮，每年送她12次花，不能敷衍，要足够重视。每年去国外旅游两次，国内4次等等。
老王笑了笑，心想这些条件也可以接受吧，毕竟是现代社会嘛，都有一些不一样的要求。

安琪儿她妈件老王默默思考着，问道：“你家儿子是独子吗？”
老王自然回答 哦，不是。
安琪儿她妈顿失热情 哦。那就这样吧。起身就走了。
老王还未来得及喊她，她就挤到别的人群中去了。
老王困惑中，自问道：“不是独子，怎么了？”
聊了两家，有点累了的老王找了一处石台坐着小憩，嘴里还在嘟囔着：“不是独子怎么了？”
老妈子（相亲角管理员，兼职做红娘） 她怕你家孩子多，会借用她家的钱。
老王（看着带红色袖标的女士） 至于吗？
老妈子 你不至于，她至于啊。怎么，你这儿子多大了，给我瞧瞧条件。
老王将自己做的卡片递给了老妈子。
老妈子坐下来，戴上挂在脖子上的眼镜。端详起老王儿子的信息。
老妈子 哎呦，这孩子条件不错啊！
老王腾出手来，拿起手机搜索“油腻男”。
老妈子 这位师傅，你别听她们瞎咧咧，哪有提那么过分要求的。
老王年龄有些大了反应迟钝，加之老王盯着自己的手机，迟迟不出结果。没有回应她。
老妈子凑到跟前。透过眼镜，眼睛往上挑看着老王。
老妈子 喂，大师傅，你这2G网络能搜出来啥！
老王没吭声。老妈子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递到老王眼前
老妈子 你看我这个4G网络，搜东西可快了。我给你搜索。
老妈子 边说 变输入 “油…腻…男”。点确定，你看出来了！
老王放弃了自己的手机，凑过来看，快给读读是啥意思。

老妈子 中年油腻，网络流行语，所“油腻”无非是一些让人看着讨厌不招人喜欢的特质。该词语，多形容油腔滑调，世故圆滑，不修边幅邋遢不堪，没有真正能力的才学和能力，又喜欢吹嘘的中年人。
老王 这也不符合我啊！
老妈子 别着急。油腻几大特征：腰上挂钥匙（老妈子看了下老王，老王也下意识看自己的腰上）。有你；
随手拿养生保温瓶（老妈子看了下老王，老王又下意识看自己的旁边），老妈子点了点头。有你；
使用翻盖手机皮套（老妈子看了下老王又看下自己，老王继续应和并颠了颠自己手机）。两人同时说：“有你也有我。哈哈！”
老王紧缩这眉头，问道：“这怎么了，这不很正常吗？”
老妈子（摘下眼镜） 是很正常。就是一个文人，很久不冒泡。弄了一个流行词取悦女孩子的。
老王 哦！然后成了对我们的嘲笑。
老妈子 对，师傅！还要继续念不？
老王摇了摇手。道：“别念了，后边的特征估计也都有我。咱就别糟蹋我了。”
老妈子 行。咱说点别的。你儿子年纪不大，着急找吗？
老王 咋还年纪不大。
老妈子 哦。那着急的话。可以找个红娘。（老妈子激动地站了起来，手里还比划上了。）一年600块，他们给你找，准保给你找一个合适的。（热情洋溢）要是着急的话可以加急，加200块，半个月先可着你来。
老王 哦。还有这档子买卖。可以，省着舟车劳顿的
老妈子激动拍了老王一下。道：“对。免得舟车劳顿的。”
老王 那去哪儿找啊？
老妈子 您不用挪步了，妹妹我都可以给您操持了（拍了拍胸脯）。
老王 可以。
老妈子要拿出合同。道：“您可以现在就把钱交了。”
老王 先不着急，妹妹。给我留一个你名片吧，我再转悠一圈。一会给你信。
老妈子有些不高兴，不过还是体现销售人员的度量。道：“那行！大哥，您先逛着。一会咱们联系。”

（三）

老王收起了儿子的卡片，端起水杯开始游荡起来。嘴里自嘲着：“油腻男。”看见几个人围着石桌，老王围了上去。
两个人穿着红色马甲，背后分别写着“红娘——白头到老、红娘——一生相守”

白头偕老（叼着半截烟） 这几天天气不好，这生意也跟着差。
一生相守 那可不，养家糊口混口饭吃难啊！来！别耽误时间，咱开始整！
说完俩人各自从包中拿出一大叠的卡片。老王已经看出来了，这是一帮孩子的相亲信息。

环卫大姐收起他的热忱 道：“你这烟头再顺便仍，我就叫管理员过来。”
白头偕老 哎呀呀，大姐。别记仇嘛，我不扔了还不行嘛。起身捡起烟头放到垃圾桶中。
去去去！（白头到老推搡着一位翻箱倒柜的拾荒者），拾荒者翻了一个白眼给他。
白头偕老 （像打牌一样甩出来了一张）车储经理，男，30岁，年薪30万+提成。
环卫大姐还想问，不过介于刚刚的不愉快就欲言又止了。

老王凑到了跟前，一直没吭声。
拾荒者人称纸壳大侠( 一个邋遢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老人，黝黑的脸挂满了皱纹) 这个又是个经理。是干啥的？
一生相守 干啥的，也比你挣得多？
纸壳大侠（慈目地笑了笑）那是那是（点着头）…谁不比我强啊！
白头偕老有点不耐烦 大声吼道：“是停车场经理，找关系，划一片地儿出来，收取停车费。知道了吧？”
纸壳大侠听懂了，凑到跟前。给两位红娘递烟，递给了老王。老王挥挥手表示不会抽。
两位红娘接过烟，纸壳大侠给点上了。
纸壳大侠 再说给我听听，我萧习萧习！
白头偕老 那叫学习学习….
纸壳大侠 对对，萧习….学习
一生相守 这俩可以，挺合适。
一生相守把这两个卡片放到了一起。
一生相守 房地产项目经理，男，35岁，年薪100万！
老王、纸壳大侠、环卫大姐瞪大了眼睛惊讶着。
一生相守不削于给他们解释，道：这都不懂？
三人摇了摇头。
一生相守 这些人靠“高价卖给开发商，低价从散户手中买进”商品房上那些门窗赚钱的。
白头偕老接过话 ，道：“来回倒腾他们那批废旧门、窗户，循环利用。”
环卫大姐 哦…我明白了。我家装修拆下来那么大一个门才给10块钱。不太人心卖，不过实在是没地方放，还是卖了吧。
纸壳大侠 10块钱？多大的门窗？
环卫大姐 就是那种正常的塑钢门啊！正常买，得一千多块呢！
纸壳大侠 可真黑啊…
老王笑了笑，说道：“怪不得这些人收入这么高。看来都有门路啊！”
老王 那这儿不是投机倒把嘛！
白头偕老 就你文化高，投机倒把又不是罪！
白头偕老翻着他的卡片拿出一张，道：这个合适！女，31，票务经理，年薪80万。
一生相守点了点头，道：“嗯 这个可以有。”

老王 这是火车站的还是地铁站的经理啊？
一生相守 你这个文化人不应该和他们一样啊!

白头到老 得得得，你们几个爱听，我们就给你们嘚吧嘚吧！这人是个票贩子或者说黄牛，代开各种发票，逢年过节还屯票，高价卖出。

纸壳大侠 现在不实名购票码。
白头偕老 对！多弄点身份证行不，网上刷抢行不，抢完了再卖给别人行不？
纸壳大侠 那咋整的呢…纸壳大侠双手交叉，思索着….

白头偕老没有再回复他，老王清楚这东西，就是“互联网+黄牛”。
一生相守拿起了这两个卡片放到了一块。
一生相守 公关经理，男，27岁，年薪50万。
三人没再吭声，在这儿呆了一会开始有见识了。
白头偕老 你们几个咋不问问这年轻小伙咋挣这么多钱呢？
环卫大姐见白头偕老和气起来 道：“那咋这么厉害呢？”
纸壳大侠 公关经理不都是女孩子嘛！
一生相守奸笑着，用手指着点了点纸壳大侠，道：“不太单纯啊，你想啥呢！”
纸壳大侠被说的脸红，大家也跟笑。
一生相守 少见了不是。陪领导玩麻将，旅游，骑马，玩赛车，这些事情女孩子不得行吧。
核桃刘过来了，一身健身服。前胸背后写着“全民运动”，是市委退休的老公务员。右手转悠着两个核桃，所以人称“核桃刘”。
白头偕老 唉！刘哥，您过来了！一生相守也跟着点头示意。
核桃刘 你们哥俩又开始忙活上了啊！
两人点头。
老王一看这不是刚才路上遇见的健身师傅嘛，道：“你….是刚刚的骑车的师傅吧！”
核桃刘 是的！怎么称呼？
老王 叫我老王！
核桃刘走到他身旁打转，道：“哎呦，练家子啊！”
老王 先生也是行家啊！
两人都笑了笑。
核桃刘 怎么？给孩子找对象
老王 是啊，儿子不急太监急啊！
核桃刘背着手，斜着头看着他，笑了笑 道：“是找钱还是找人呢？”
老王有些懵，慢吞吞道：“这是什么意思？”
核桃刘 找钱呢..这哥俩手上的资源都不错，全不差钱；找人呢..正经人不知道有没有，正经工作是没有。
二位红娘听着核桃刘说话，抿着嘴笑着。纸壳大侠、环卫大姐表示不理解。
老王似乎明白了核桃刘的意思道：“谢谢先生，我现在不找人也不找钱。凑凑热闹而已。”
核桃刘 哦..行！我也听听。
一生相守 哥该你了！
白头偕老 说道哪里了？
纸壳大侠 公关经理。
白头偕老 对！拿起卡片翻着，这个人和哪个人合适一些呢？
核桃刘 网红比较合适！
白头偕老 刘哥说得对，合适！咱就找一个网红妹妹。
白头偕老拿出一张卡片，道：“舞蹈网红，23岁女，年薪60万。”
核桃刘 那能不合适嘛，都是人前的活。卖点身上的东西而已。当然啊，也不都是不正经的人啊！
一生相守哈哈大笑，道：“对！卖点东西而已！”
纸壳大侠、环卫大姐没理解他们的意思，不过也不打算再问下去。
一生相守又把这两个卡片拿到了一起。
白头偕老 文案经理 男，博士，31岁，年薪80万
核桃刘 就是给各大高校的教授代写各种论文、材料，套取科研经费或者晋升用。
老王点了点头，道：“现在怎么都干些投机取巧，坑蒙拐骗的事情呢？”
核桃刘 那挣钱快啊！上个班，工资能有多少钱啊！
白头偕老 对！那点死工资能挣多少钱啊！
纸壳大侠 不踏实！环卫大姐应和着。
一生相守 我看就给找一个学校的吧。一生相守翻出了一个卡片。念道：“女，大学辅导员，26岁，年薪20万。”
老王 嗯….这个是个正经职业。
核桃刘 嗯。看这收入像是正经人。希望不像是某些辅导员，在学生会、班委会竞选时，收取好处费；在奖学金发放时，收取名额费；在学校活动时，抽取一定赞助点费。把学校弄得乌烟瘴气。
老王 这两个孩子职业还蛮合适，这人就不知道了。
一生相守 管她呢，给他们搭配一下，到时候他们自己聊被。
一生相守随手将两个卡片收到了一起。
一生相守 男，32岁，毛毛虫CEO，年收入300万。
白头偕老问道：“CEO是总经理，那毛毛虫是啥？”
核桃刘 毛毛虫是一个网购刷单工具，他们公司就叫毛毛虫。
环卫大姐、纸壳大侠愣住了，完全不知道问啥。
老王 就是刷购物网站上的订单量，顶升店铺热度。还可以删除差评，刷好评。给店铺或给产品包装得完美无缺。
白头偕老 哦…那就给找一个也做互联网的吧。白头偕老翻出来一张，高高举过头顶，让站着这几个人看。道：“看这个咋样？”
女，28岁，松鼠计划经理人，年收入200万。
老王看着卡片，开始嘟囔起来：“从事信息搜集整理工作。”
核桃刘 松鼠计划那就是卖各种个人信息的嘛，一条多少钱。成批地打包卖给房地产公司、汽车销售公司、诈骗团伙等等吧。臭味相投，合适！
一圈人哈哈大笑。
纸壳大侠 师傅知道的这么多啊
一生相守 糟老头子，这师傅可是退休的高干哦!
环卫大姐、纸壳大侠侧目想看。
核桃刘 高什么干啊！赋闲在家的一个倔老头子而已。
老王叹着气，道:“ 我看啊，现在人追求是不太一样了。”
核桃刘 是啊！都喜欢投机取巧，坑蒙拐骗，欺诈哄骗。并且大家还以此为荣，这是最可怕的！
老王 以此为荣，对！现在国人啥也不信，就信钱！可我没想到……
核桃刘打断老王说话 可你没想到这给自己儿女找对象，父母还直接奔这个去的，是吧？
老王 是啊！
白头偕老 各位各位，扯远了，咱不聊那个。投机取巧也好，坑蒙拐骗也罢，反正没违法，对吧！我觉得没违法它就是正经活。
核桃刘 也许是没违法，但可能是违反规矩了，不地道了，没良心了。
白头偕老没回音，环卫大姐说了一句：“就是不地道。”
一生相守见大家都不言语了，甩出了一张卡片，念道：男，33岁，盖邦集团经理，年薪200万。
纸壳大侠憋了有一阵了，抢着说道：“丐帮我知道，让人弄断了胳膊腿那种，去要饭的嘛！”
保洁大姐 哎呦呦，别说了，多心痛啊…..
白头偕老又撇了一眼，道：“不完全对，他们不像你想的那么邋遢。他们组织一些人，化妆成哑巴、聋子或者受害者，举个牌子，编点故事在高端酒店、机场、高铁站进行要饭。人家走的是高端路线。”
纸壳大侠 哦，升级了啊！
核桃刘瞅着老王说道：“你瞅瞅，这都是什么玩意。”
老王 要饭的也是有组织，有套路的。
一生相守 这是个经理，那咱们就找个经理吧。甩出一张卡片。念道：“物业经理，女，28岁，年薪50万。”
纸壳大侠 物业经理也这么多钱啊，
环卫大姐 这个我就知道一二了。接广告，卖摊位，多报小区维护费用。小的不说，大的墙面开裂、电梯故障，都有“油水”。而且我告诉你们，他们巴不得这个坏那个坏呢，这样就可以正儿八经的要钱或动用大修基金。
核桃刘 哈哈！真是挖空心思，机关算尽啊！合适合适！不听了不听了，你们慢慢玩。
纸壳大侠对环卫大姐说：“走！干活了！”
老王也不想再听了，跟着核桃刘一起散去。
一生相守、白头偕老 得了，我们也收了。
老王对核桃刘说：“今天真是让我涨了见识。”
核桃刘 人性嘛！趋利避害的，就那样。
老王 可还是应该追求正当的啊！
核桃刘 是啊！可正当的挣钱少啊！
老王 风气重要啊!当全民都追求这些个了，那还有什么希望了。
核桃刘 慢慢地移风易俗吧。你娃找对象别来这处，别看收入都很高，没几个是正当所得。
老王无奈地点了点头，俩人话别。各自离开。
老王慢慢地蹬着自己的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