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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生存］不要叫我狗蛋（9）
第九章 同样孤独的人
「1」
“你觉不觉得我们两个很像！？”二柱子突如其来地问我。
“卧槽！！”我瞅着他，他一脸轻松，不像开玩笑，就像好友之间的闲聊，忽然就说出了心里话的那种。
我推着车子继续走着， “你是不是有点高看我了！”
“我以前都没发现，其实你跟我是同一种人，一样讨厌着这个世界，好像完完全全脱离出了人群，没有任何人明白自己！我们都是同样孤独的人！”
我没有说话，我清楚我跟他是不一样的，至少他不是那种喜欢在没有人的时候抓只恶狗来折磨的变态。
他继续说道：“你跟马列虽然是好朋友，但你经常抽身事外，他居然也一直当你是朋友，你对他的感情就好像是一种莫名其妙的责任，你自己给自己强加的责任！
而他根本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他对你的感情就好像是一种习惯！”
他说到这儿，我觉的整个人都好像被他看透了一样，但我就是很想争辩两句，“这个世界上有多少情义是真的，又有多少情义一开始都是怀着另外一些目的的？
你好像太过在意于情感的纯粹，责任也好，依赖也好，能有一个陪着自己的人就已经很难得了，去计较，去分析，你不觉得这太奢侈了吗？”
至于马列，自从刘彪死了以后，我似乎就成了他最重要的人，我知道当时脆弱的他在心里面有一种依赖我的感觉。
他好几次都神经质地跟我说：龚浩，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只有你帮过我，你帮我杀了他，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我们是朋友吧！……我们是不是朋友？
愧疚，同情，想要逃离……
但我还是没有狠心离开他，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
二柱子顿了顿，继续说道：“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表达……我觉得我们可以做那种类似于知己的朋友，至少我们有很多共同点！”
我把手推车停在了食堂门口的丧尸面前，对他笑了笑：“现在是什么世界啊！我觉得谈这些太过于矫情了，从今天起，以至于往后不知道多少个时日，我们都会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他见我的态度比较套路化，也打算就此打住，要不然我觉得他可能会给我倾吐一大堆他自己的故事。
我不懂他的孤独，我只知道我的孤独是跟任何人都不一样的，因为我喜欢孤独。
从他刚才的话里我确定他在孤独中痛苦着，渴望找到一个交心的朋友。
而我只想就这样一直孤独下去，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我不能太过于真诚地向别人表达自己的变态心理。
那些我觉得很平常的事情，一旦说出来立刻就会遭人白眼，我不想别人发现我跟他们的不同，我也不善于伪装，所以我只能远离。
渐渐的，我发现自己很喜欢这种感觉，有时候一个人看着蚂蚁搬家，一个人看花开花落，一个人看云卷云舒，甚至和家人一起吃饭我都会觉得不自在。
「2」
对于光线吸引丧尸这个问题，可以说明显地警醒了每一个人。丧尸在看着我们的时候，明显有聚焦，这证明他们能看见。
既然可以被声音吸引，一定也会被光线吸引。
镇上的人口一定比学校里的多，现在假设镇上所有活人都变成了丧尸，那么他们一定会朝着这个唯一的光源前进，虽然低温速度慢，但是包围我们是迟早的事。
之前那个在楼顶劝夏天的带眼镜的老师姓王，他说教师公寓的院子里最近在砌一圈墙，用来围合更大的地皮增大院子。
可以说砂浆、水泥、青砖应有尽有。
我们有四百多人，夏天觉得每人拿几块砖过来，快速砌一堵墙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但是顾元江猜测那个院子里可能有丧尸，于是决定先派几个人去看一看。
那几个老师自告奋勇要去，因为有些事他们要确认一下，他们就是想知道家人是否还在！？
对于老师的要求，夏天向来是尊重并且同意的，但是还是需要几个男生，这其中就有我跟二柱子，还有杨光。
我依然拿上了我的网球拍，根据这几次观察，我觉得一网球拍下去，绝对可以把那些东西的头给拍烂。
临别之际，夏天用碗举着一杯白开水对我们有模有样的施礼，“各位壮士，此去天寒多凶险，我就送到此处，先干为敬！”
“煞笔吧！”二柱子扭头就走。
我是有些没反应过来，杨光拉着我就走，“别理他，又犯病了，待会儿得唱易水寒了！”
夏天并没有唱易水寒，我只听到后面他跟谁说着话，“继续干活，先把这些东西清理了，还有，教学楼里弄干净了吧！弄干净就把灯光关了……”
教师公寓楼有两栋，每栋都有五层，用围墙围出了一个院子，还分前院和后院，后院外面是农村田地，前院大门外就是水泥路，水泥路的尽头是国道，国道通往镇中心。
别问我为什么这么了解教师公寓楼，很多学生都了解，因为这个园子被划分成几个清洁区，天天有学生打扫。
这个世界上的财富是什么？是人力，誰可以使唤的人多，他的财富就多，只要人力在手，土地也自然就到手了。
老师们不太会使唤学生去赚取财富，不过使唤学生为自己行方便还是比较舒坦的。扫地搬砖的事情我们没少干过。
比如有八百块砖，你一个人不知道要搬多久，但是有四百个学生听你的，你让他们每人手里拿两块，马上就变成了一趟路就能解决的问题。
每人手上两块砖算不了什么，几乎是顺手的事情，但是对于砖的主人就是大大的方便啊！
学生要是为了那两块砖的问题跟你计较，你就可以说：哎呀！看你这点出息，不就是顺手帮帮老师嘛！你看你什么肚量，什么品德，什么眼光？你这样的人怎么成大事啊？
「3」
前院什么都没有，杨光探头往里边看着，我也往里边看着，阴森森的，跟外面的水泥路一样的空旷。
没有丧尸，我的心里就平静了一些。但是那几个老师不平静，他们着急地冲进一栋公寓楼，脸上的表情也是铁青铁青的。
“砖和水泥都在后院，我们过去看看！”二柱子打着手电筒，就往厕所的方向走，因为通往后院的路比较曲折，所以得往厕所那边去。
我们跟过去，却发现二柱子又退了回来，他面无表情，手电筒的光却晃得厉害。
糟糕！
我一看他这样就猜到是什么回事了，也想靠过去看个清楚。
但他已经走到我的面前，用手对着其他人比着噤声的姿势，另一只手还不停推我，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但我还是把头探了过去。
其实后院挺大的，但是现在堵得满满的，全是“人影！”
我不知道它们为什么动也不动一下，全都背对着我们站在那儿。太奇怪了，就像睡着了一样。
可能死人跟活人有着明显的区别，我一看就知道不是活人，背影都给人感觉阴森森的。
这个数目我觉得要用挖掘机，我手上的网球拍是没什么作用的。
于是我慢慢的又把头缩了回来，看着他们，几个眼神交替以后，大家都猜到了里面的情况，誰都不敢说话，连呼吸都是无声的。
这个时候默契显得特别重要，我们都轻手轻脚地往大门那边走，我总感觉后颈凉飕飕的，总想往后看两眼，但我知道后面的丧尸没有冲出来，因为特别安静。
这感觉太痛苦了，人人都想跑的，却都要忍着一步一步走。
二柱子轻声说了一句：“等一下我们把大铁门锁上，这些东西就出不来了。”
杨光猛地瞪住他，用手指了指那栋公寓楼。意思是刚才同来的几个老师。
二柱子表情有些挣扎，闭着眼睛，轻微摇了摇头。
杨光坚定地瞪着他，重重的摇了一下头。
我觉得他们这是要开发出人类的第二种语言了。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二柱子小声说道：“难道要大声叫他们下来吗？我在这儿多呆一会儿都难受！”
“我不管，那可是人命啊！我们这么走了就太没人性了，我们是人，我们永远都要像人一样活着，不能因为世界的残酷而变成野兽！”
这句话二柱子现在也是认同的，但是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况且他所认为最正确的做法就是丢卒保车，毕竟把这些东西引出来，我们做的一切就都功亏一篑了，还有可能把自己的命也搭上。
“我先进去看看，你们在这儿等着！如果那些东西绕过来了，你们就把大铁门锁上，自己回去吧！”杨光说着就朝公寓楼梯口走去。
这个时候我又干了一件让所有人懵逼的事，我把门给锁了，而我们所有人都还在院子里。
“卧槽！”二柱子险些叫了出来。
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友善了，杨光直接就揪住我的衣领，“你要害死所有人吗？”
「4」
“别急别急！王老师不是有钥匙嘛！现在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我说着就直接钻进公寓楼梯口，他们也都跟了进来。
我这一次成了第一个从恐惧中冷静下来的人，我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就是因为想到了办法。
真是完美地装了一逼。
过了一会儿，二柱子也反应过来了，“狗蛋兄高智啊！”
只怪我们所有人知道后院的情况之后都给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离开，彻底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我总感觉心里有这么一句话不吐不快，毕竟有装逼的机会就要好好把握，“有一句话怎么说的，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我们来干嘛的？来搬砖的呀！”
杨光显得特别生气，“这么多丧尸围着，你特么怎么搬！”
于是我就问他，“教学楼外面这么多丧尸围着，我们怎么出来的！？”
“那是因为——”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大声笑了出来，“卧槽，有你的，我们怎么没想到，直接把他们冻成冰棍嘛！”
“对嘛！趁着这个好时机，再来一发就可以了！”
就这么一下，他们看我的眼神全都不一样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题，如果我们刚才怂逼的退回去了，冷静下来后也会想到这个办法，那岂不是耽误太多时间。还可能害死那几个老师！
王老师家在三楼，我们敲开门以后，只见他正背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身后是他妻子，正准备出来。
这种单元房外都有防盗门的，只要事发的时候不要出来，丧尸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攻击防盗门。看来她们是从昨天一直躲到了现在。
那个小女孩显然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居然张口就问我：“哥哥你是要去打网球吗？”
“……额！”
面对着这张稚嫩的脸，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于是我直接问王老师，“这是小师妹啊！昨天出事那会儿她不是应该在镇上的小学吗？”
“这孩子发烧了，昨天请假，早上刚从医院回来，天又太冷就没让她回学校，真是老天保佑！”他妻子回答道。
我避开那小女孩看我的眼神，看着王老师问：“老师，你从你家窗外能看到后院的情况吗？”
他的表情一下子就凝重了，“厨房的位置就正对着那里，我刚才也看到了，我觉得我们应该马上离开这里！”
这不，即使是老师面对这种情况，第一个反应也是跑。毕竟发现老婆孩子还活着已经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情了，他一家子的性命可容不得他多想。
我跟他说了我们的计划，决定让他和另外几个老师先把家人送回学校食堂。
“老师，麻烦您告诉夏天，让他马上叫人过来，我们直接搬砖，今晚必须把墙砌好！”
我把他们送出院子以后，还特意向他要了钥匙，再次把大铁门锁上，防止这里的丧尸跑出去。
我回到王老师家公寓的时候，他们几个都用菜盆开始干了起来，二柱子用手电筒向那一堆砖和水泥照了一下，“别往砖那边泼水，等一下还要搬砖呢！把他们引过来这边。”
楼下的丧尸们似乎很喜欢浇水，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全部朝着我们的方向伸着手。
「5」
当丧尸们身上开始结冰的时候，下面也传来了夏天的声音，“誰锁的门？卧槽，我怎么进去啊！？”
事情再一次转向好的方向，四百个人其实只有三百个男生，但是干起活来相当快，五辆手推车用来装水泥砂浆，其他人都搬砖，两趟就搞完了。
学校里的丧尸也都清理完了，我看着眼前的一切，除了“完美”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形容词。
我们把能用的砖都用了，一道高墙很快就出现在了大门口，留出了侧门，侧门也是钢构的，只要锁上就不会出事。
墙高两米，夏天说厚点儿好，于是厚度达到了四匹砖，剩余的水泥砂浆，我们搅拌之后都淋在了外面堆积如山的丧尸上面。
这一系列事情做完以后，夏天像个包工头一样欣赏着那一堵墙，我整个人累的眼皮子都睁不开，差点儿睡着，却听见这个包工头一声大吼。
“妈蛋！！
——地基呢！？地基都不打，我了个去……
卧槽，你们这是过家家呐！”
顾元江劝着他：“可以的了，我们也没有挖撅工具啊！再说，这大门口是水泥地面，我们这条件也弄不了地基！
时候也不早了，大家吃个宵夜睡觉吧！明天把小树林的树砍几棵过来加固一下！
今晚熄灯以后应该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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