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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生存］不要叫我狗蛋（12）
第十二章 活着的那些人
「1」
吃了饭就得干活儿，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在这个生存困难的时代，吃完饭躺着不做事那简直就是一种罪。
现在马列就在明目张胆地犯这种罪，但没人怪他，毕竟他是个伤者，只不过有些活蹦乱跳的。
夏天和二柱子一致认为，趁着这个大雪，我们应该出去了解情况，总不能等着雪停，等着温度升高，等着粮食吃完吧！
夏天是不用出去的，他的理由是，晚上没睡好，要睡个午觉，有他在，群众才能心安。
现在的每一次决定都是不管誰乐意不乐意的，但也不会有任何人反对。
关乎生存的问题，只有必须做，没有想不想做。不过这次行动我还是比较乐意的，因为我可以回家看一下情况。
这种冒险的活动都是挑几个跑得快，身体好的人，有伤的几乎是不要的。
我觉得我起码也有些皮外伤，其实也可以犯一下马列正在犯的罪，但杨光极力推荐需要我去。
因为昨晚我在教师公寓院子里随机应变，他对我的评价是：有胆识、沉着冷静、关键时刻果断！
于是我、杨光、二柱子、顾元江再加上四个男生，拿着家伙就往外走了。
我们走过水泥路，一直走上国道都没有发现半个丧尸，只是国道两边的几栋三层平房都破败不堪。
这些都是私人宅子，因为建在国道旁，也没有围墙，可以看到一楼的木制门已经塔拉在一边，上面遍布发黑的血痕，隐隐可以看到里面狼藉的陈设。
还有一些平时是小卖部和麻将室的，更不用说了，里面一地的碎肉血污，室内的物件东倒西歪，非常混乱。
我们脚下不停，只是警惕地看着这些屋子，以防有什么东西突然冲出来，没有人愿意进去查看。
“里面应该不会有活人了吧！”我随口说着。
二柱子说，不知道，但一定有粮食，毕竟私人宅子，平时家里一定有一袋米，冰箱里一定有菜。
“那我们需要进去找粮食吗？”我问道。
杨光说：“等回来的时候再进去，你难道想扛着一袋米往镇上走吗？到了需要跑的时候咋办？”
国道的一头是通往高速公路的，我们朝着另一头走，也就两百多米就到了镇上的三条主道交叉口。
三条主道有一条其实是贯穿小镇的国道，加上两边另外又有两条主道，把小镇分成了四个扇形区域。
这三条主道在我们面前的位置合为一处，即使中间有一大片的缓冲区，每每遇上赶集日，还是堵得连自行车都过不去。
这么不科学的城镇划分，也导致了末日来临时一辆车都逃不出来。
我们看着眼前的场景，可以想像出两天前病变刚刚爆发时的情形，所有的车辆都往这边跑。
平时赶集的时候都堵得没办法，丧尸来了照样堵，只不过堵得非常暴力，几乎是冲撞式的。
在那种生死关头，巨大的恐慌之下，谁还会慢慢的等前面的车先开，一旦有一辆车出了故障，而后面的又意识不到，毁灭性的连环车祸就是必然的。
我们首先是发现一两辆冲撞出来还翻在路边的小轿车，再往前走，什么大巴，面包车，卡车全都一股脑的挤在那里。
变形的变形，烧焦的烧焦，一直延续到另外三条主道深处。
那些死掉的人，有的趴在方向盘上，有的压在车底，有的被炸死，有的被撞死，有的现在还会抽搐两下。
这种情况，会抽搐的绝对不是还活着的，一定是丧尸。
顾元江拿着标枪，见一个就捅一个。
「2」
我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右边的主道，因为只有那边有菜市场。
一路上看见路边的房屋下站着零零散散颤抖着的雪人，我们一旦靠近就直接往它们头上招呼。
有一些房子门窗紧闭，我觉得里面应该有幸存者，但是这个世界上到底又有多少幸存者，我们能救多少人呢？
这个小镇不再是我所熟悉的小镇，空旷的街道，不规则摆放的报废汽车，或零散或集中分布的丧尸，站在风雪中朝我们热情地打着招呼。
我们的回应往往很粗暴。
我一直很喜欢下雪，我认为不管世界有多污秽，只要到了下雪的那一刻就是最纯净，最美好的！
这一年，很少下雪的南方遇上了反常的低温，一场缠绵而又疯狂的雪，让这个已经变成地狱的世界有些严重失真。
走到菜市场门口的时候，我们手中的武器全是血和烂肉。
我们并没有刻意去杀掉所有的丧尸，只是把挡在前方的，力所能及的，全都给拍烂了。
我们还没来得急进菜市场，就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撼到了。
活人，好多活人，有成年人，也有另一个中学的初中生，在菜市场门口的超市里互相殴打。
我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好不容易见到一群活人，却打得天昏地暗，他们为什么互相残杀呢！？
所有动物的战争都离不开几个原因——食物、地盘、交配权。
顾元江淡定地给出了答案，“超市里面有个菜食区！”
“这里都这样了！那菜市场……”
顾元江面无表情，他还是固执的要进菜市场看一看，“我们离这些人远一点！”
菜市场平时也是人数密集的场所，在病变爆发时一定是最惨烈的地方。
果然，里面各种蔬菜被踩烂了一地，石头摊铺上肉类、瓜果类全都混杂了人血和烂肉。
看着都恶心，但凡是完好的食物估计都被别人拿走了。
从地上的痕迹可以看出，这里应该是超市里那些人的上一个战场，来到米店的时候我们看到的只有失望。
什么都没有了，看着米店的规模还挺大的，现在连一粒米都没有了。
我们才八个人，要抢也抢不过外面那些人了，真是没想到镇上还活着那么多人！
我很失望，不是为了找不到粮食而失望，而是因为镇上还有那么多幸存者而失望，我原本以为镇上的物资应该可以随便拿，谁知道这些人近水楼台先得月。
我有这种想法，证明我希望其他人全死光，这样就没有竞争者了，又一想，这些人可能也有家人和朋友需要养活。
我很矛盾，一群自相残杀的人，都是为了活下去，为了让对自己重要的人活下去，所有人都是残酷的，但却没有人是错的。
人人都要生存，这个时候，生存就意味着剥夺别人活下去的机会。
「3」
顾元江并没有太失望，他直接从种子店里拿了几包水稻，小麦，还有玉米和白菜的。如果不是因为装不下，他可能连青菜和胡萝卜都要拿。
“幸好这些人都没想过种地，都不碰种子的！回去以后把足球场先翻一下，学校附近的村子里应该有锄头之类的！”
顾元江的脸上有难得的笑容，毕竟他的眼光总是在远方嘛。
接下来我打算先回家看一下，而顾元江打算去服装店找几件衣服给夏天，于是只有二柱子跟着我，其他人全都要跟着顾元江走。
这个时候杨光看我们只有两个人，就又跑过来了，还跟顾元江说：“他们就两个人，万一有什么情况应付不过来，我们办完事直接在国道上集合！”
终于回家了，可是我却很不高兴，因为我爸妈根本不在，我也猜到不可能在家里找到他们，但我就是固执的想要回来看一看。
庆幸的是，并没有他们的尸体。
我家的大门是被人为砸烂的，这让我有些恼火，一楼的陈列也是一片混乱，地上一样有血，就跟那些我们之前远远看到判断为没有活人的屋子一样。
我深吸了一口气，右手拿着网球拍，左手拿着昨天找到的水果刀上了二楼。
我觉得会有外人呆在我家客厅，会有其他人霸占着我的房间，如果是个男的我就直接杀了，如果是个女的我就饶她一命。
让我意外的是，除了我们三个之外，整栋房子一个活人也没有。
不过在我打开我的房间门的时候，我们全都呆住了。
我的床上全是血，居然躺着一具尸体，是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
我并不认识这张脸，从她胸口的十几处刀伤可以看出，杀她的是那种随身携带的弹簧刀。
尸体已经变得苍白而僵硬，我觉得我的判断没有错，这里一定是被外人霸占着，只是那些人暂时离开了。
“艹！”
他们两个都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二柱子还奇怪的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
我看出了他眼中想问的问题，“我不认识的，这里有其他人，我们得赶紧离开！”
我说完就趴在床底下，往上掏了半天，拿出我藏了很久的东西，一把武士刀，幸好它还在。
“卧槽！”二柱子的反应几乎是尖叫，“你哪弄的？”
我说：“京西网买的！”
“开刃的？”杨光接过来仔细看着。
“不是太锋利，可以用！”我所说的不是太锋利是以吹毛断发为标准的，要知道真正的武士刀可以轻松将人腰斩。
而我这把，经过自己不专业的打磨，只能砍一些手臂粗的树枝。
这把刀是我攒了很久的压岁钱买的，一直觉得武士刀很帅，很想要一把真正的武士刀。这一把虽然是仿的，却也是一把真正能用的刀。
我爸妈都不知道有这东西的存在，我也不知道藏一把刀在房间里干嘛！很多事没理由，我想做一件事的时候就是固执的想要去做。
杨光拔出来看了半天，“不错！起码比菜刀好！”
拿了刀，也没什么东西需要带走的，正在我们想走的时候，忽然听到一楼有人说话，
“有什么收获？”
“抢到一袋米，你呢？”
二柱子的第一反应就是去关房间门，我立刻拉住了他，轻轻说道：“只有两个人！别关门，你们站在那里吸引他们注意！”
“你要干什么？”
“关门有什么用？我们一起杀了这两个人！”我把刀拔了出来。
“没必要惹事的，我们跳窗户走！”
我瞪着二柱子，“这里是我家，你让我跳窗户？”
不管是什么原因，闯进我家就是让我很生气，虽然这个地方我已经不需要了，但是在我床上干这种事就更让我生气了。
这个女的很年轻，我可以猜到她死前经历了什么，这样的末日，人比丧尸更可怕。
他们两个看我坚定的眼神，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勉强配合地站在正对房门的位置，只是离得比较远。
“我就弄到一块肉，还是从一个初中生手里弄到的！”
“妈的！这群狗日的，这么凶，干脆我们也投靠他们算了，要不然以后日子不好过！”
“你有没有骨气？松哥说了，今晚去偷他们老窝！”
“什么时候说的？我今天都没见到他们！他们要是过来，我们俩也不至于才弄到这么点儿！”
「4」
这两个声音听起来像是二十来岁，这让杨光和二柱子有些紧张，毕竟面对成年人，我们的能力实在有限。
我站在门边，拿着拔出来的武士刀，朝他们看了一眼，二柱子咽了口口水，朝我点了点头。
“昨晚那女的把我给挠的呀！这臭婊子，非要反抗，就不能好好享受一下！？”
“等一下赶紧把尸体给扔了，太晦气了！”
我听到他们已经上了楼，过了一会儿，伴随着一阵脚步声，我看到二柱子和杨光身体轻微抖动了一下。
他们俩的眼睛却始终盯着门外，再也没有向我瞟一眼。
不出我的意料，立刻有一个声音骂道：“mbd！哪里来的野小子？干什么？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太好了，这个人正在靠近我的房间门。
我手上全是汗，不紧张是假的，但同时也很兴奋！
另一个声音说道： “喂！你们两个小鬼也看到这个死人了吧！
本来闯进我们地方就是个死，这样吧！你们帮忙把尸体给我搬出去，就当是便宜你们了。
我们也不杀你们，怎么样？！”
“能不能给我们一点吃的，我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二柱子表现得很害怕的样子，但我知道他是装的。
“艹！还想要吃的？你是不是饿傻——”
我看见那个探进来的一半身体，手指还朝着二柱子指着，当他的头也伸进来的时候，我高举的武士刀也猛地砍了下来。
大片的鲜血喷溅而出，手上传来的感觉就好像砍进了泥巴地里。我早就渴望着这样的感觉了，浓稠的血腥味，让我有一种癫狂的快感。
我没功夫管这个歪斜在门口的人，下一个动作就立刻拐出门，一刀刺进他后面的人身体里。
这个人双手死死抓着刀刃，脸上的表情扭作一团。
我咬着牙，拿刀顶着他拼命往前冲，不管怎样，事情已经做了，我不能放走任何活口，因为他们刚才的谈话里显示，他们背后似乎还有一群人。
他的后背撞在墙上，带血的嘴里艰难地吐出一句：“狗日的！”
我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扬，他痛苦的反应，让我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快感。
手上一用力，刀就又推进去一寸，我拿着刀柄疯狂转动着，鲜血顺着血槽不停流出来，他的身体几乎痉挛，握着刀刃的手也不停抖动着。
“哈！——”我忍不住一声轻笑，又立刻止住了笑声，因为我不能让杨光和二柱子知道我是一个变态。
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人从后面抱住了我，死死地勒着我的脖子，力气却非常虚，因为他只有一只手，大股大股的鲜血流淌在我的肩膀上。
是刚才那个人，如果我这把武士刀是真货，他刚才估计连头都没有了。
身后的人很快就被杨光拉开了，我干脆直接松开刀柄，掏出那把水果刀靠前用力插进了眼前这个人的脖子。
杀一个人真的很简单，就像一刀插进南瓜里的感觉。书本上那些说什么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的屁话，我是从来不信的，在我看来，我所认为的坏人都该死。
那些导人向善，给坏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更是屁话中的屁话，杀一个人多简单啊！改变一个人多难啊！能简单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绕那么大的弯呢！？
全世界有那么多人，我每天杀几个我认为该死的人有什么错？有什么影响，对全人类有什么危害呢？
我一直都怀着这样的心理，从不敢告诉任何人，因为我怕他们的歪理使我偏离我的初衷。
不管别人怎么说这种行为的不正当，不合法，但我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所以我永远会为自己找一个杀人的理由。
也许我只是单纯喜欢杀戮罢了！
他的眼睛努力地大睁着，很快就开始往上翻白眼，脖子和嘴巴也都开始往外冒血，甚至开始吐着血泡沫。
紧接着一股屎臭味传来，我看见他的裤子被尿湿了，这个时候我知道他离断气不远了。
存在必是合理，我一直不明白这些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只有在夺走他们生命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们活着的意义就是痛苦地死在我手里，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不停地杀戮。
「5」
我抽出武士刀，回头看着被他们俩摁在地上的那个人，我看到他们两个的手都有些颤抖，毕竟之前杀的那些人都只是推下楼而已，今天这两个弄得到处是血。
地上这个人嘴唇发白，断了一条手臂，似乎没有力气再做出任何痛苦的表情了。
不过他还能保持意识清醒，刚才还勒我脖子，也算是个奇迹了，一般都是会直接昏死过去的。
这个时候我那变态的心理又涌上来了，狠狠地往他的创口上踹了一脚。
“啊——”
他刚一叫出声，我就一脚踩在他脸上，还不停地用鞋后跟塞他的嘴。
这感觉太好了，我险些要迷失在这样的感觉里。如果不是怕杨光和二柱子受不了这画面，我一定会用东西塞住他的嘴，然后拼命刺激他断掉手臂的创口。
所有的变态行为都是反人类的，都会使人反感，使人难受，即使受折磨的是自己认为的坏人，一般人也看不下去那种场面。
所以我已经极力克制自己了，快速地在他脖子上割了一刀。
我们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两把弹簧刀，然后就拿着他们的食物快速地离开了现场。
路上经过一家服装店，我进去脱下衣服擦了擦身上的血，然后就重新换了一身。
二柱子和杨光依然心有余悸，也跟着这样随便弄了一下，他们说很想洗个澡。
我理解他们现在的心情，“回学校澡堂洗吧！”
一路上，我们三个都很沉默，过了很久我还能感觉到他们急促的呼吸，我笑着说了一句：“谢谢你们刚才能配合我！”
“不不不！我………当时懵了一下！”杨光呼出一口气，“tmd！血真多，看着这么多血，很想吐！”
二柱子看着我，“你不是第一次杀人吧！”
“当然不是！昨天才杀了两个，加上跟你们一起扔的春天，三个！”我随意地说着。
二柱子还是不依不饶，“那不一样，昨天另外两次都像行刑一样，你从楼顶推下去的那个，也是因为你情绪失控嘛！
今天不一样，我感觉你特别熟练，就好像干过很多次似的！”
人要杀人，其实最大的问题是心理问题，经过这两天的事情，我早就适应了杀人前的紧张。
至于那些快速结束的步骤，都是我这么多年来每天脑子里验算出来，又一个人拿着刀在自己房间里做过无数次的动作。
我这个人总是多一分猜忌，总是想着如果有人突然闯进我房间，我躲在门边要怎样快速杀了他们。
一旦没了心理障碍，这些步骤实施起来简直行云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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