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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生存］不要叫我狗蛋（10）
第十章 我一直都在偷偷看着你
「1」
食堂的一楼已经收拾出来了，我跟马列坐在里面吃着米线，吃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拿出一把菜刀拍在桌子上。
他整个人都吓得抖了一下，迷迷糊糊地瞅了一眼，整个人都精神了，“哪弄的？”
“王老师家厨房拿的，特意给你的！”我大口吃着米线。
我以为他会喜欢的，没想到他看了很久，都不伸手碰一下。
我问他，“怎么了？你不喜欢？”
“现在也没有什么危险，你给我刀干什么？”
一听他这话，我就知道他是整个人又回到以前那种温顺的状态了，人的本性真的是很难更改，不喜欢杀戮的人，永远都不喜欢杀戮。
这就像是一种程序，人一出生就给写进他们性格里了。兔子急了会咬人，不急就绝对不会咬人！但是狮子老虎什么的，夺走其他生物的性命就像家常便饭。
“还真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这才刚安逸下来，你看看你，你昨天才杀了好几个人的，现在就开始厌恶了？”
他低头吃着东西，动作很慢，像个做错事的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看他这个样子，非常认真的告诉他：“不要忘了你自己经历过什么，不要忘了我们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里？
现在虽然安全了，那以后呢？！
这里的粮食只够一个星期，我们迟早要出去的！”
马列艰难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下咽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把菜刀收了起来。
我继续吃着碗里的米线，希望他能够彻底改变，这个时候他突然说了一句：“这样活着真的好累！”
我看着他，他低头看着碗，好像我在他的碗里似的！
“哪里都活不下去，我们又能去哪？这样活着……”
我觉得我似乎就不该让他认清现实，这个时候我也不打算改变他了，于是很缓和地告诉他：“我们会找到一片乐土，我们可以建起高墙，在里面耕种养殖，自给自足……”
这也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这个时候是真心打算要建造这样的一个地方。
马列抬起了头，眼中再次有了光芒，“我要一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春暖花开倒是可以，我们这儿哪里有海啊？”
“管他的，我们直接坐船出海，找一座岛算了，没有人，也没有丧尸！”
我看着他，“不管怎么样，在那之前，你要做回昨天的马列，校霸马列！”
马列拿着那把菜刀，眼睛里像是有火，“放心吧！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嘛！我不是怂货！”
吃完东西，我们就准备回宿舍去睡觉了，今晚真是太累了。
走到外面，大门口那堵新砌的墙后面堆满了桌椅，只要是能找到的，暂时用不了的东西都堆在了墙的这一面。
夏天说这墙没地基，一推就会倒，要是丧尸有几万个，那还得了。于是一楼的所有桌椅都被搬空了，全堆在那里，还压了很多大石头。
其实他不用担心的，丧尸虽然会被声音和光线吸引，但那是在他们没有看见活人的情况下。
我刚才想明白了一件事，就是教师公寓院子里的丧尸为什么全堵在后院。
因为后院的位置朝着学校，今天白天的时候大喇叭响了那么几次，外面的丧尸全跑进学校了，而教师公寓院子里的丧尸又不会转弯走大门，只能按直线朝着声音的方向走了。
所以才会全堵在后院，然后就太长时间没有其他方向的声音吸引它们，也没有活人让他们看见，这个可能就是导致它们那种“休眠”现象的原因。
我猜测，在没有任何目标的情况下，它们会变得非常安静，即使是声音和光源也只是让它们混混沌沌地靠近，只有活人才会使他们疯狂。
所以当他们被灯光吸引到学校的时候，只要看不见活人，它们就不会去推墙，一旦光源突然消失，他们又会被其他杂音微光之类的目标吸引。
我并没有把自己想到的告诉夏天，因为我喜欢他这种警惕性和多虑的状态，因为他是领袖，所以我希望他一直这样。
毕竟，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嘛！
「2」
二柱子朝我们俩走了过来，“要回宿舍啊？回啥宿舍啊，其实我更喜欢呆在五楼的值班室！”
这个不错，五楼的值班室比宿舍舒服得多，我欣然答应了这个提议，不只是觉得那里舒服而已。
说真的，现在虽然大家共进退，但我还是害怕睡着了之后被人弄死。也不是信不过夏天和杨光他们，只是我这个人，凡事都喜欢猜忌一番，我不想给别人留那个机会。
五楼有三道铁门跟跟四楼相隔，我们三个睡在里面应该会很安全，如果睡宿舍楼，我还真不一定睡得着。
我们跟夏天说了以后，他也没有什么意见，只说五楼的值班室以后就是我们三个的地方，就当是让我们看着整栋教学楼。
快走进楼梯口的时候，我看见了汤圆站在女生宿舍门口，好像已经在那里看了我们很久了。
我想她可能是在等我，我也很想直接问她：你是不是等我啊？
但是这样有撩的嫌疑，还有被打脸的风险，万一她说我自作多情呢！？
所以我决定装作没看见，但是马列不会装，只听他非常热情地打了招呼：“汤圆妹子，你咋还不去睡觉啊！？大冷天的，你站在这儿不冷吗！？”
我有一股想要踹他的冲动，她站在那里明显是在酝酿，只要我们不理她，她可能就没有主动过来的勇气。
这也是我的毛病所在，明明是认识的人，但是因为猜到了她的内心，想要避着她，有时候经常会表现得很没礼貌，要不然这样打个招呼其实是很正常且非常必要的。
汤圆看了我一眼，面色很红，小声说道：“我想跟龚浩同学说几句话！”
马列诧异地看着我，嘴上笑得很贱。二柱子显然是个体贴的人，他不是体贴我，而是体贴汤圆，因为这个妹子要对我说的话不想他们俩听见，所以他拉着马列就往楼梯口走。
没了他们俩，汤圆表现得更加局促不安了，我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要表白。
真是尴尬，我是个颜控，她虽然不丑，却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如果她长得像那个女丧尸一样，我一定……
别人说我以貌取人也好，庸俗也好，反正我就是这样的，没办法，喜不喜欢，是假装不来的。
“龚浩同学！……”她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我不想让她把那句话说出来，因为那个时候我再拒绝她就太伤她的脸面了。
“对不起！”我先说了出来，“其实我们不是太熟，你只是对一个救了你的人有了好感，而那个人恰巧是我！”
我觉得我这样说出来的话，她想圆过去就可以直接骂我：神经病吧！自作多情，真以为我喜欢你呀！
毕竟男生被人拒绝没什么，女生被拒绝很挂不住的！
「3」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汤圆的样子很紧张。
“我知道，你告诉我你的名字的时候我就感觉出来了！”
她深呼吸，闭了一下眼睛，忽然直视着我，像是鼓起勇气一般，“那你又能不能感觉得到，我并不是第一次看见你才喜欢你的！”
她的话说到一半，眼泪已经出来了。
我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有些慌乱，紧张而已，没必要哭吧！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居然要让这样一个羞涩的女孩子鼓起勇气说这种话！
“对不起……你，你不要哭啊！”
她擦着眼泪，没有看我。
我也没有安慰她，也没有给她递纸巾什么的，就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我不想给她任何温柔，因为我知道我不能给她任何想法。
我说：“对不起！我并不是值得你爱的人，我给不了你什么？你看错人了！”
她把自己的脸转向墙壁，似乎这样可以好受一些，“你可不可以不要看着我，你先不要看着我，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哦！”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出什么其他的反应，这个时候，我不想拒绝她的要求，只能照她说的，转过了身，用背对着她。
她说：“我并不是想要得到什么，只是心里藏着这件事太久了，我觉得一定要告诉你！
我也不是想要让你喜欢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一直喜欢着你！”
她这样说，我其实是很感动的，这样我就不用刻意的去回避她了，又一想，突然觉得自己很没有担当，我说的那句话还是没错的，我根本不值得她爱。
她继续说着：“我其实一直都在偷偷的看着你，原来真的有缘分，今天差点死掉，救我的人刚好是你！
你还记不记得？
去年冬天在榆河路的巷子里……
我妈她不喜欢猫的，她把我偷偷养的猫扔了出去，那只猫每天都在我窗下叫，每次听见，我都特别难受！”
听她这样一说，我才想起来，那只瘦得皮包骨头，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猫，原来是她的。
“它每天都蹲在那里往我的窗户张望，我很胆小，我不敢忤逆我妈，就这样看着它一天天瘦下去。
直到那一天，你出现了，
我看到你的眼睛一直盯着它看，我知道你一定也非常心疼，我希望你能够带走它，可是你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就像其他路人一样视而不见。
没想到你走到一半的时候又转回了头，却只是站在那里，你看着它，我看着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你还是离开了。
我当时很失望，我多么希望能有一个跟我一样的人，我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是冷血的，我希望你是跟我一样的人！
还好你没有让我失望，你带着一瓶矿泉水和两根火腿肠回来了……”
我很想转过头去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我很想转过去看着她。
“你不要回头！”她一喊，我又停下了转身的动作。
“后来，你每天都会路过那里一次，每天都会带食物过去，我每天都隔着窗户看着你！
你把喂猫当成是你的习惯，我把看你当成是我的习惯。
我在想……想你是谁？
你为什么跟别人不一样？
你一定也是一个非常孤独的人！
像我一样孤独的人……
我很想靠近你，很想了解，所以好几次都偷偷跟着你回家……
后来你直接把猫带回了你家，因为那几天要开学了，所以我断定你是个住校的学生，
我跟着你去你所在的学校，后来我也升初中了，我让我爸找关系把我分配在了你的学校……
这么久了，我一直都在偷偷看着你，看你一个人去吃饭，一个人听着歌，一个人坐在教室里不理任何人……
我跟你都是同样孤独的人，我好几次都想告诉你，但是我没有勇气！
然而……世界走向了尽头，我好害怕，我很想呆在你身边，但是昨天的时候，那些坏人不让我们离开自己的教室！
今天丧尸又突然冲进来，我从二楼开始跑，我并不是想要逃到哪里，因为我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活下去！
我只是想在这个最后的时刻……找到你！
我不知道那样做有什么意义，但是我就是想要找到你！
那时人群太混乱了，我挤进你的教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我后面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一个一个死掉，我只能跑，只能跑……
当我快要跑到五楼的时候，我看见了你，你就站在那里，站在那个铁栏门口，就好像是在等我……
那个时候我哭了！
我告诉我自己，我一定不能倒下，我一定要把所有我想对你说的话全都告诉你！
那只丧尸抓着我的脚的时候，我并没有害怕，我知道……你一定会救我！
我已经离你那么近了……你一定会救我！”
「4」
“我可以回头了吗？”我问。
“还不行！”我听见她擦着自己的眼泪，“所以你刚才说的——我只是对一个救了我的人有了好感，而那个人刚好是你！其实不是这样的。
你不知道是我喜欢了你很久，而你又刚好救了我！”
她说完这句话，居然就直接跑了，我听到她的脚步声，正想转过头去，她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对我喊了一声，“我说完了！回去睡了！”
我转回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她了，只听到女生宿舍大门被锁上的声音。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凉到了肺里，这个事情真是太狗血了，太狗血了！
说真的我有点惊喜，居然会有一个女生一直这样注视着我！我有些欣慰，起码我对一些人还是很重要的。
马克思说过，人的价值就是体现在对他人的重要性。
每多一个需要我的人，我就少了一份独善其身，脱离社会的可能。
同时我又有些惊恐，因为那一句：我们都是同样孤独的人！
这句话还有另一个人跟我说过——陈二柱。
他娘的，这家伙不会是gay吧！？
我这样想着，突然听到马列那煞笔的声音：“你刚才说的——我只是对一个救了我的人有了好感，而那个人刚好是你！其实不是这样的。
你不知道是我喜欢了你很久，而你又刚好救了我！”
卧槽！
我心里咯噔一下，回头看去，马列和二柱子都站在二楼走廊上看着我，一脸贱笑。
“我真是日了狗了，你们两个要不要脸？”我骂道。
这个时候马列还戏精附身了一般朝我招了招手，“我说完了！回去睡了！”
说完就跑上三楼了。
这把我给气得呀！“妈蛋！你能跑到哪儿？你现在有力气跑了是吧！？”
最让我生气的是二柱子居然又对着我邪魅地一笑，“我们都是同样孤独的人！”
我们回到五楼的时候，又往微机室去了一趟，结果什么网络都没了。
二柱子分析说可能是终端服务器遭到了破坏，可以确定昨天的时候一切网络都还正常，然而今天，那些大城市的情况似乎在朝着坏的方向发展。
城市人口多，在一些大厦什么的建筑物里，幸存者应该也很多，而他们的粮食问题可能不那么容易解决。
他说，接下来的时间里，现代文明的一切设施都会相继遭到破坏，即使我们活到了丧尸死光的那一天，也必定会倒退回野蛮的时代。
以后是什么时代我不管，我现在的目标就是找一个孤岛，建一个世外桃源，盖一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们又锁上楼梯间的铁门，把五楼所有房间都检查了一遍，确定安全之后才去睡觉。
没有想到绕了这么大一个弯，我们居然又回到了这个值班室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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