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 花 天 使

第  12   章     曹如芳的忧伤

街上很静。行人稀少。偶尔驶过的汽车打破夜的宁静。左拐不到三百米，灯火通明处，是个夜宵摊点。看到它时，独孤明才感到肚子饿了。

他们走进去，在一个角落里坐下来。店里很静，没有其他食客，夜宵店由夫妻俩经营。店虽小，很整浩干净。独孤明点了三个小菜：鸡蛋炒黄瓜、红烧武昌鱼和小葱煎豆腐，另要了两瓶雪花啤酒。灯下对坐，两人一边饮酒，一边聊天。曹如芳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在一阵江风中醒来，她感到了寒意。独孤明还在芦苇丛中熟睡。这时，她才能看清那个陌生男人。浓眉，高鼻梁，国字脸；身材修长，肌肉结实；头枕着旧草帽，一个黑色的行李包就在身旁。

想到学校要开课，她决定回江城。手机钱包被劫，她身无分文。看见独孤明的行李包，她轻轻的拿了过来，轻轻地打开，在一叠红色的钞票中取了一张。她心里慌乱得很。心想：哪天重逢，一定要加倍偿还。

看了尚在睡梦中的独孤明一眼，她悄然离去。转身的一刹那，她竟然有种强烈的留恋，两滴清泪流过施着胭粉的脸。然后，猛一扭头，沿着江水流动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走了。一阵香水味飘散在晨风中。

“我醒来时，没有看见你。看到滔滔江水，以为你投江了。当时，我难过极了！”曹如芳讲完了自己的故事。独孤明动情地望着她。

“我自杀了，你很难过？”曹如芳睁大眼睛，泪光在眼眶里闪烁。独孤明点了点头。夜风吹来，独孤明感到了夜的温柔。

“后来，我到了一个小镇上，刚好开过来一辆去江城的车。我就上了车。当车启动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不想走，同时我也很害怕。再加上，我要回学校上课。”曹如芳接过他的话。

“我下定决心去找你，很担心你！我也是在那个十字路口上的车！在那里我隐隐约约闻到你留下的芳香。”

“你是说一定要找到我！”曹如芳抵下了头，用手擦了擦眼睛。看得出，她强忍着，她不想泪流满面。这两年来，出门在外，还没有一个真正关心过自己的人。

“中巴车在渡口停下来，等汽渡船。我脑子里还是挂念着你。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就那样不辞而别，还拿了你的钱，我感到很过意不去。当时我就想回去找你。可是，当我准备下车时。车上了汽渡船。”

“你想回去找我！”独孤明动情地抓住了她的手。

下车的那一刻，突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曹如芳难过极了。望着如潮人流，她决定返回江边，毕竟她连恩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也许，她再也找不到他。也许，他正在江滩等着自己。

“你到江滩去找我？！”独孤明吃惊地望着曹如芳，内心涌动着一股激情。夜色中，街灯静静地绽放着朵朵金花。他们沉醉在这温柔的月夜里。

到了古安镇十字路口，她迫不及待地在江堤上逆流而行。她确信那个阳生大哥在那里等着她。越往里走，曹如芳越来越害怕，各种思绪在心头翻涌。可是，芦苇依旧，斯人不在。曹如芳的心顿时空了。江水泛起点点金光，滚滚东流。

曹如芳失魂落魄地坐下来，望着江水，她不知到哪里去寻找大哥。

“那时，我也决定去找你。只希望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你！”独孤明又握了握她的手。现在，他如此真实地感受到她的存在。他反而觉得恍然若梦。他们喝着啤酒，畅叙幽情。月光洒在马路上，泛起点点银色。小店夫妻正肩并肩地看着手机。夜风轻拂，夜色如此醉人。

然后，她缓缓地站起来，秀发在江风中飘舞，朝霞映照在乳白色的长裙上，泛起绚丽的色彩。她怅惆万千地回到了江城。

灯下对饮，两人相视而笑。他们走出了夜宵店，夫妻俩促膝而坐。

月色下，独孤明拥着曹如芳走进了一间旅店。当他们走进旅馆的一刹那，月光停下了脚步。江城也即将在月色中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