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生一家离开云州踏上回连城的漫漫归途,而在象州外出办事半月有余的云亦庄刚回云上,府中人都忙活起来,唯独不见连生。
“阿顺,小意呢!”
“十多天前去了宫里,说是老祖宗看他做事妥帖人让他伺候一些时日,至今还没回府。”
“你送她去的?”
“是小的送她入宫的,不过这么多天了,老祖宗怎么还不把小意送回来?”
阿顺挠了挠头,突然事情觉得有些不对劲。
“要不公子亲自走一趟,将她接回来?”
“嗯,既然在宫里,也不急一时,明天再说吧。”
次日晌午,云亦庄挑了几件礼物去了宫里。
午膳上齐,久不见面祖甥二人推杯换盏饮了几盅。
“阿庄啊,怎么不带云烟一起来?”
“下回带她来,这次去千花岛带回一些益气延年的药材,已经差人放在偏殿了。”
“好好好!” 老太太乐呵呵的。
“孙儿今天来顺便把小意带回去!她这会儿人在何处?”
德太妃听了一愣,这么多天过去都快忘了,那小意恐怕在回连城的路上了吧。
“你看你已经娶了云烟,自是让她多多照顾你,早些生儿育女,不可因别的不相干的人疏远了自己的夫人。”
“老祖宗只消告诉孙儿小意她人在何处便是,云烟那边我自有打算!”
云亦庄突然觉得有些急躁。
“你说那个的小意啊,我让他回家娶媳妇去了!”
云亦庄闻言一顿不禁捏碎了手中的杯子,当即黑下脸色,一言不发放下筷箸转身就走了。
“阿庄!阿庄,你这是为何?”
德太妃见状急了,颤巍巍地追出门外,云亦庄听老太太追出来,便停下脚步站在远处,也不回头解释。
阿吉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听到老祖宗竟将公子苦心收服的连生给放跑了,也暗暗着急。
老太太站在门口看到阿吉还站着,便问他云亦庄生气的原由,一个下人而已,至于发这么大脾气么。
“放走小意,你家公子生气了?公子当真有……断袖之癖?”
“这个……太妃,您有所不知,其实那小意就是公子寻了数月才找回的莲儿姑娘,公子对她另眼相待,大约是有些喜欢的,不过那姑娘对公子却无甚情意,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将她收服,您却放她跑了,公子焉能不生气?”
“这……那可如何是好?”
老太太一听自己居然将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外甥媳妇给赶走了,心里悔恨不已。
“不知那小意走了多久?”
“约摸有十多天了吧。”
“这,唉……太妃且留步,公子自会又办法将她寻回来。”
就这样留下一脸愧疚的老太太看着二人快步离去。
“阿吉,吩咐下去收拾东西,两天后启程回云州!”
……
半月后,云亦庄带着云烟回到云州。
“夫君,原来云州也这般繁华啊!”
云烟见云亦庄将她带来云州,想必是承认了她的身份,不禁有些喜悦。
夫君?云亦庄闻言转头看向云烟,眉头紧皱。
云烟见他脸色阴沉,不知做错了什么,疑惑又惊恐。
“夫君,怎么了?”
“叫公子,记住了!”
“……是,公子。”
云烟觉得万分委屈,虽不曾同床共枕,名义上好歹也是云府的夫人,喊他一声夫君竟让他如此不高兴,一路随云亦庄闷闷不乐回到云州大监事府。
是夜,裴家数位叔伯携家人齐聚监事府,府中一时喜气洋洋。一则裴玲珑怀了身孕,二则云亦庄带回了一位美貌如花的娇娘子,众人都齐齐来恭贺。
诸位表兄弟见云亦庄娶了新夫人便来庆贺讨赏,一帮人推杯换盏之际,发觉这位新来的烟夫人与堂兄裴清的夫人有八分相似,一时兴致全失,客套一番便走开了,裴家秘而不宣的往事又细细浮上众人心头。
事情过去有八九年了吧。记得那年云亦庄十九,裴家表兄弟大伙邀他去裴清家中饮宴,裴清的夫人易芙蓉也在一旁作陪,席中见云亦庄气质非凡耀若星辰,在裴家一众表兄弟中可谓一枝独秀,看着裴清一张苦瓜脸更是嫌弃,不由动了不应该的心思。
众人不知她动了歪念,都合伙对云亦庄灌酒戏弄,殊不知那年西煞海沉船失事父母失踪,他大难不死返回海上寻找父母,在海上数月的寂寥空虚,皆是饮酒排遣,几年下来云亦庄早已练就了长饮不醉的酒量,也在那几年养成了出手狠准做事霸道的脾气。
那一夜表兄弟们醉的东倒西歪,留宿在裴清府上,却说易芙蓉借着酒意悄悄去了云亦庄房中,原想趁着酒后乱性,与云公子颠鸾倒凤一番,也好遂了自己的心思。
却不料云亦庄并未醉酒,见她摸进自己房中,举止风骚言行无状,对他纠缠不休,一时恼怒便一脚将她踹出门口,许是用力过猛那易芙蓉跌出门外撞死在了石墩上。
自此云亦庄又落下了一个疑心的怪脾气,不甚喜爱太美貌的女子,更不愿娶女子进府。
却说易芙蓉死了,死的也不甚体面,云亦庄身份特殊,又不能拿他如何,裴家也就将此事悄悄掩盖下来,对外人只说是突染恶疾暴病而亡。
事情虽然过去了很多年,裴清却再未娶妻室,常常对易氏思念不已,众人悉知裴清当年对易芙蓉宠爱有加,哪怕她娇纵蛮横也舍不得呵斥半句。如今死去多年也不能忘怀,执着至此也只能摇头叹息。
今日席中间到云烟,大伙不由惊骇不已,这眉眼样貌不正是当年的易芙蓉么,云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云亦庄见裴家人一脸见了鬼的模样,只是笑笑也不解释,客套几句便带云烟回到内院。
“云烟,过两天我要出趟远门,三五个月方能回来,我将你托付给表兄裴清照应,你可愿意?”
“听凭公子安排!”
“那好,明日我便让表兄过来接你!”
……
裴清见到云烟的第一眼,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裴清表兄,当年之事,亦庄太过鲁莽,害表兄这些年如此难过,今日亦庄向你赔罪了!”
“当年之事,亦庄也不必再纠结,兄长并不怪罪你!这位是……?”
“云烟,来自银雀岛,我要出趟远门,还请表兄照顾一段时日,不知方不方便。”
“这有何不方便的……。”
裴清喜上眉梢,激动难抑。
就这样,云烟被送进了裴清府中。
而云亦庄则独自去了裴家别苑。
(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