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而复始 ]
尽管我们一生都在见证这个世界上不断在我们身边上演的萌芽、开花、花瓣凋谢、长出了青涩的果子、成熟、光辉灿烂的秋季景象、万物凋零、冬眠,再从头开始——这个过程周而复始,而我们仍然期待自己的循环只包含萌芽、开花、结果、丰收。——塞琪·科恩
写诗是一种富有
大自然有四个界限分明的季节循环。不管我们对自己寄予了多高的期望,诗人也和其他生物一样遵守着大自然的节律。
然而,尽管我们一生都在见证这个世界上不断在我们身边上演的萌芽、开花、花瓣凋谢、长出了青涩的果子、成熟、光辉灿烂的秋季景象、万物凋零、冬眠,再从头开始——这个过程周而复始,而我们仍然期待自己的循环只包含萌芽、开花、结果、丰收。(这并不奇怪,因为这就是我们这个文明的时间表:产出、产出、更多的产出。)但事实上动物和植物并不按我们期待的节律活动,我们自己也是一样。
连续不断地生产本就不是一件合乎自然、可长期持续的事。农民会轮流耕作他们的土地,这样土地就会在每一次收割之后有积累养分、自我充实的机会。想要从自我的天赋中收获更多的诗人们也应该做出相似的选择。不需要被人雇佣写诗,最大的好处是不需要去战战兢兢地面对监督者、主管或顾客。
这也就意味着你完全可以自主决定写诗的方式、时间与地点。你可以依照自己的喜好让自己进入某个状态或从中走出。但我仍建议你找到一种可以让自己的生活与自然界顺应一致的方式,并从四季的轮回中有所领悟,学会去信赖自己的写作的季候。
几年前,作家艾莉丝·沃克接受了一笔拨款,专门用于写作。然后她紧跟着就搬了出去,住到了一个村镇里并在那里度过了一年,那一年中她一直在做编织。
就在那段时间里,《紫颜色》这本书中的主人公们向她走来,逐渐在她脑海中成型,而整个故事情节也不断地汇聚过来,才思倾泻如雨。我猜想,等到艾莉丝·沃克真正坐下来,面对稿纸拿起笔的时候,整个故事将如一场真正的洪水般源源不断地从她的笔端流出。当收获的时节到来,读者们便能够幸运地从虚拟的葡萄藤上摘下《紫颜色》这颗丰盈饱满的果实。
我依然记得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关于艾莉丝·沃克的写作的故事的时刻。我想知道她是否焦虑过——就像我有过的那样,尤其是当她“什么也不做”,而确实也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我想知道她身边的人是否焦虑过:一整年过去了,却没有任何关于书的迹象出现。很显然,这个作家比我更了解怎样欣然接纳并顺应自己的节律,以及自然的节律。
如果沃克在那一年里,每天都逼着自己坐下来,手里拿着一支笔,绞尽脑汁地思索,完全按一个严格的时刻表来工作,《紫颜色》这本书也许就没有那段休耕的时间——它恰恰需要那段时间去凝聚力量、逐渐成形,并酝酿出它今天所拥有的这种独特的叙述风味。
你也许也曾在一段休耕的时间里强迫自己写出点什么来,却又不得不和自己不济的精力与诗作妥协。枯井再被泉水充满需要一段时间,你从那口井里打出水来,装满自己灵感的杯子乃至文思泉涌,同样需要一段时间。
我并不是说,你要完全遵守自然的节律,在整个春天和夏天里做一个丰富多产的作家,然后把你所有好的想法封存在冬天这只罐子里。我想说的是,你也有属于自己的四段节奏,它值得被探索出来,然后你就能够更好地明白何时是你高产的时期,什么时候你可以去修整花园,什么时候可以放松休息。
写作的四季
种植
对诗人来说,种植时光既包含了个人的积累,也包含了把诗歌的诸多可能像种子一样播撒下去,种在对你来说最好的工作方式中。你可以种下意料之外的经历、一次计划中的出游或人际大冒险、在大自然中度过的一段亲密时光、加入了一门课程或一个工作组、阅读充满指导性或给予人启迪的书籍,或参加朗诵会。
新的成长
这是你高效写作的时间。像风一样写作吧。然后写出更多!不要担忧自己是不是能做到完美。能够接纳自己、敞开怀抱去欢迎所有叩击你灵感大门的事物是更重要的事情。这就是你需要笔记本、索引卡、即时贴——任何对你有用的东西——的时候了,这样你就可以在任何地方,都不会让灵光乍现、奇思妙想白白地浪费掉。
收获
在收获的时节,你需要把你灵感的璞玉精雕细琢,使它们成为珠圆玉润、亭亭玉立的诗作。在这段时间里,一首诗最初的创作冲动,在你自己诗意才能的引导下,找到了适合它的形态、格式、风格以及语句,来把它最为充分彻底地呈现出来。
冬眠
这一段时间,亲爱的诗人们,就是你不用做(至少显现出来的情况是这样)任何与诗歌写作有关的事情的时间。你在休息,在享受愉快的生活,给妈妈打个电话。你不必担心如果你想不出诗了会怎样,你当然还会写出来的!
事实上,你越不去关注它们,你的诗歌就会越热情地在你灵感的大门外排队等候,等待着一个时机蜂拥而至,就像中学里男生们围聚在女孩周围一样。休息之后,当种植的车轮再次转动,你的双手将被诗思填得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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