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色小瓦罐,煨着家养的鸡汤。弥漫的蒸腾的云气裹挟着咸香的鲜味,水灵灵的在你脸庞氤氲。虽还未尝,醇浓已 然呼之欲出了。用白瓷小勺盛上一口,厚重而却不压抑的浓香充斥口腔。汁水先在齿间一荡,是第一道的炒米鲜腻; 汤汁在舌上一点,鸡肉的肥美浸润出来,是谓第二道的肉、汤灵合;汤水在腔壁一扫,恋恋不舍,把家底尽数交出, 几小时小熬煮,就为这第三道的乳汁浓郁,热烈而郁蒸。 喝尽才一勺,便已经身心俱暖,好似邂逅了江南郁郁青青的盛夏。
若说前三道味美尚且普通,若说这回甘才是奶奶煲鸡汤之出奇之处。温热的汤汁落潮,但水气暖融融的烘着口腔, 像奶奶递来的暖手炉一般。咽喉处有甘甜一步一颤溢洒、迸溅,像爷爷说不完的家常话。齿间还萦绕着一股无法名状 的味道,独有而温柔的醇厚香气。
当一碗鸡汤下肚,舟车劳顿、风尘仆仆的旅客之感全然消散,这才算真正到了老家。因为不光人在,心也在。亲 友的问候不绝于耳,而我只专心于鸡汤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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