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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族小伙子讲的那些过去的事

藏族小伙子讲的那些过去的事

作者: 吴玫 | 来源:发表于2021-07-22 22:30 被阅读0次

离开青木川不久,我们的导游就开始叨叨:“我们现在离开汉区进入藏区了。藏区的天气没有天气预报。藏区的天气没有今天阴天明天雨天。藏区的太阳说出来就出来了,藏区的雨也是说来就来。你们身边一直有一件外套,就对了。”

说起此行的导游,也是一桩疑案:发到我手机上的消息称导游姓白,走出成县机场我见一个像导游的便问:是不是小白?当然都不是。急得我改口道:是不是导游?这才与小田接上关系。

虽然肤色黝黑并不能帮助我们判断小田是不是少数民族,但是,小田一开口,那一口普通话再怎么流利,也能让人听出破绽来,果然,小田是藏民,一般不称自己的藏民名字是吃准了我们这些汉民记不住通常只有4个字的藏族名字。果不其然,小田明明公开过他的藏族名字,但4个字中一个字我都记不住,好在,小田的“田”字是他妈妈的姓氏,我们叫他小田也不是乱来。

从青木川到九寨沟到黄龙再穿过若尔盖大草原到扎尕那,路途很长。群山再巍峨,草原再辽阔,也不能抵挡被汽车晃得昏昏欲睡的游客沉入梦乡的节奏,但因为小田,那一路上我硬是没怎么“上车睡觉”。

小田真的非常喜欢说话。他面对我们说着说着,眼看着不少人头一歪沉沉睡去,他就转过身去偏过脑袋跟司机大哥说话。两个人嘀嘀咕咕个没完,我以为司机大哥也是一个话唠,不曾想,有一次小田从行李架上摸出一条薄毯,佯装道:“我要到后面去睡觉。”司机大哥立马回怼:“去吧去吧,我都被你烦死了。”

九寨沟和黄龙的风景我们都很熟悉了,有的人甚至是第三次来了,所以,介绍景区已经没有必要,那么,留给小田我们又感兴趣的话题,还有什么呢?

很多很多。

比如,小田说他已经在成都买了100多平米的婚房,如果不是被算出这两年不宜婚娶的话,他早就结婚了。他已经在成都买了那么大的房子?虽没有了解过成都的房价,成都毕竟是宜居的省会城市,房价怎么可能便宜?瞧小田的发型,有一团乱糟糟的染成金黄色的卷发堆在头顶,除此而外都剃得光溜溜的,这般新潮,估摸着小田也就30左右的年纪。一问之下,果然如此,我们团里有人毫无禁忌地惊呼:“你已经在成都买了那么大房子了啊!”

小田笑了,说父母在家养牦牛养羊,特别是牦牛,一头健壮的牦牛能卖出3万左右的好价钱,但房子对他们家来说也是天价了。“不过,我们藏族人的习俗是,家里有人打算为结婚买房子的话,舅舅呀叔叔呀都会掏钱支持。”原来如此。

小田见我们对这些内容有兴趣,也就投我们所好,讲了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说的是牦牛换羊这件事。“知道我们藏民是怎么用羊交换牦牛的吗?”拜托,以物换物这件事我们只有在历史书上读到过,假如不是给牦牛定个单价,上秤秤过后换算成人民币,用同样的方式将羊换算成人民币,交换不久成了吗?除了这,还能有什么方式?还是听小田怎么答疑吧。他说:“很久以前,我们藏民会先让牦牛躺下,围着它画一个圈,将牦牛牵走后,再让一头头羊躺进圈里,直到把牦牛躺过的全填满。“

哦,这也太有意思了吧?他们听过哈哈一笑就完了。我不,一有机会就把小田拉到僻静处,问:”你说的牦牛换羊的故事,发生在什么时候?“他嘿嘿笑了,右手挠着左胳膊回答:“很久以前的事了,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这还差不多。见我对这事感兴趣,又说:”我好听家里老人说过别人是怎么骗我们藏民的呢。“我瞪大眼睛盯着他,他就越发有声有色地讲了起来。说的是,有人拿着现金去牧场买牦牛。藏民一见一叠叠百元大钞,就说少了,不换。那些坏人就去银行将百元大钞换成小面额的钞票。这一回他们给藏民的钱看上去比之前多了许多,其实,是一样的,但淳朴的藏民不识其中的奸诈,就愉快地成交了一笔笔这样的生意。这怎么可能!看我一脸不相信的神色,小田急得贴近我的耳朵,说了一种少数民族的名字,”至今,我们藏民都不喜欢这个民族。”我将小田一军:“我可是要把你说的这些写出来哦。”他正色道:“写嘛。”我想,他说的是真的,可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把藏民不喜欢的那个民族写得清清楚楚吧。

小田也带我们去购物点,但他一进购物点他就变得很腼腆,把我们带进去后便一闪身不见了,所以,尽管去了两处购物点,我们几乎什么也没买。小田倒也没说什么,搞得我们很不好意思,他再推销牦牛肉干、百合干、灯影牛肉啥的,我们一下子买了很多,小伙子开心得什么似的。我们就跟他开玩笑:“你婚房都已经买好了,还需要挣这种钱?”小田可不跟我们开玩笑,正色道:我的婚房是我叔叔舅舅们凑钱买的。接下来,我要替我的侄子、外甥凑钱买房。我有一二三四……啊,6个侄子外甥,每个人我要替他们准备100万的话,哎呀,600万呀。说着,小田沉默了片刻。真的只是沉默了片刻,便又跟司机大哥聊得热火朝天起来,间或,爽朗的笑声会想起来,惹得我们很像探个究竟:这个藏族小伙子到底有没有忧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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