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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听他们的了。
母亲的话依然萦绕在我的耳边,看着在院子里忙碌的大伯大娘,叔叔婶婶,我更加坚定了我内心的想法。
(一)
“小超,赶紧回来吧,你爸把腿压到了。我们现在送他去医院,你赶紧回来。”我接到了大哥的电话,是我大伯家的儿子。
我很着急的去跟领导说明情况。
“领导,我现在需要回家,我爸受伤了。”我心里很着急,但是不知为什么,说出来的话很不着急。
“你现在就要回去吗?”领导更加不着急地问我。
“嗯,是,现在回去。”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需要几天。”
“额......,不知道几天。”我竟然不能快速地说出我现在就要回家。
“手头的工作做到什么程度了,你现在写个清单,好给同事交接下工作。你这一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上班了。”
我没有再说话,坐到工位上写工作清单。我心里很着急,但是领导交待的事情,我还是要完成的。
半个小时过去了,大哥又打来电话问我有没有往回走,怎么还没到家。我回答我还在工作,大哥生气地挂了电话。
我把工作清单交给领导,回到了家。
父亲的腿被大石头压伤了,骨折了,需要手术。
大伯在一旁跟医生询问着手术的事情,我站在父亲的病床前,不知道自己要干些什么。
“跟领导请假了吧。”大伯很有耐心的,轻声问我。
“嗯,请了。”我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点头回答。
“看看明天能不能手术吧,如果不能,你就去上班,别耽误工作。”
“嗯,行。”我再次答应,点头。
第二天,医生来说,腿还没有消肿,不能手术,需要等消肿了才能手术。什么时候做手术等通知。
“你要是工作忙,就回去上班吧。”大伯走过来,对我说“这里有我和你哥哥,你不用担心。”
“我不着急,大伯,我在这里守几天。”
“上班去吧,等做手术的时候再来,到时候再多歇几天。”大伯双手扶在父亲病床的栏杆上,躬着身子,低头看着自己的鞋。
我迟疑了,盘算着工作的进度,请假有多么的困难,领导的态度,我答应了。
就这样,我回到了工作岗位。见我这么快就回来了,同事们七嘴八舌地询问我父亲的情况,我只是淡淡地说目前还不能手术,消肿之后才行,需要等医生的通知。
由于母亲身体不好,每天下班后,我都会去医院过夜,照顾父亲。
白天就由大伯和大哥来照顾。
我看着忍着疼痛的父亲,很心疼,也很着急,但是目前的状态没有办法手术,我也只能等。
“你明天休息吧,明天可能手术。”自父亲住院,一直是大伯在做主,我也很相信他。
我向领导请了假。或许是领导知道了我家的情况,没有再为难我。
医生过来检查情况,说:“情况还是不符合手术的条件,只能再等等。”
我没有任何的想法,只是听医生的,再等等。
见我请假之后又没有手术,同事们都关心的询问父亲的情况。
“叔叔腿肿的情况都一个星期了吧,肯定很难受。”同事问我。
“看着他很难受,现在没办法做手术,只能是忍着。”
“你带着叔叔去上级医院看看吧,咱们这里医院水平还是有限的。或者你拿着拍的片子,去上级医院找大夫看看,看看那里的大夫怎么说,总比这样一直拖着情况好些。”
“等等看看情况吧。”我心里很自然的拒绝了这种想法。
父亲的事情有大伯在做主,肯定错不了,去上级医院大伯也许会不乐意,我刚有点萌芽的想法,又被自己打回去了。
一个星期后,父亲的身体情况终于符合了手术的条件。
手术后,回到家,由母亲照顾。
(二)
日子总是过得很平淡,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好。可以干一些稍微轻松的活儿。
“超,超,快起来。”母亲急促地喊声,叫醒了我。
“怎么了?”我一惊,坐了起来。
“你爸,你爸他喘不上气来,身体难受。”
我和母亲赶紧跑过去,看着父亲难受的样子,我瞬间不知该怎么办了,我愣住了。
“超,别墨迹了,赶紧送医院啊。”母亲焦急地再次催促我。
我猛然回过神来,背起父亲,开车去了医院。
“家属,谁是家属?”护士大声喊着。
“这里,这里。”母亲高高举着手,迈着小步跑了过去。
“这里签字,现在病人正在抢救。”
“他怎么样了?”母亲颤抖的声音,手里的笔在发抖。
“正在抢救,我们会全力抢救的。有情况会及时通知家属。”护士拿着签字的单子紧忙走进了急诊室。
此时的我,在干什么,我站在原地发愣。望着医院来来往往的人,我脑袋空空,没有去担心父亲的状况,没有去安慰母亲,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好像一个局外人,这里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给你大伯打电话。”母亲把电话递给我。
我拨通大伯的电话,说明情况,大伯说他立马来。
父亲一直在急诊室抢救,大伯和大哥来了之后一直在外面等。
“家属,快去三楼预约,现在要去做检查。”护士大声地冲着我们喊。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大哥已经跑去三楼了。
父亲总算脱离了危险,转到了普通病房。
我还是每天上班,晚上照顾父亲。一切好像都在重演一样,跟之前父亲骨折的情景一样。
如果没有大伯和大哥帮忙,我不敢想象我能不能照顾好父亲。
不知什么情况,父亲的病情突然严重了。
深夜,医生过来查房,没等我反应过来,父亲再次被推进了抢救室。
“你守着他,没看见他难受吗,幸亏医生去了,要不然就这样没了。”护士好像在教训我,但是她的话也惊到了我。
我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竟然还有点怨恨护士说我没有照顾好父亲。
“家属在吗?”护士再次喊起来。
“在。”我双手抓紧裤子,慢慢地从座位上离开,站了起来,但是我不敢站直,佝偻着身子,生怕护士发现我似的。
“病人情况比较危急,需要转到重症监护室,但是费用较高,这里需要签字。”
“等会儿行吗,我妈和我大伯正在赶来的路上。”我不敢接过单子,头一直往下低。
“你不能做主吗,你不是他儿子吗?”
“我做不了主,再等会儿吧。”我自己都没听见自己说话,护士竟然听见了。
“只能再等一会儿,时间长了可不行。”
“行,我打电话催一下。”有种护士放过我的感觉,我紧忙拿起电话。
电话还没打出去,母亲和大伯、大哥跑了过来。
母亲、大伯急忙询问父亲的状况。看着他们和护士说话,我那股冲到头顶的气,突然回到了原位。我长舒了一口气。
母亲突然哭哭啼啼的,大伯安慰她,说:“人各有命。”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我的心在悬崖边上。
“不救了,回家吧。”母亲哭着说。
我的心跳下了悬崖,风吹的感觉,下边是河流,顺着河流往下走。
我总有种想法,要不再试试,或许有其他的办法。
可是,我说不出口,这种想法时有时无。
“先住进去吧,咱们再回去商量商量。”大伯对母亲说。
就这样,父亲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我们一起回到了家。
天刚刚发亮,大伯就带着几个叔叔伯伯、大娘婶婶来到了我家。他们开始拉电线,按灯泡。大娘婶婶们开始打扫卫生,布置桌椅。
“妈,他们在干什么。”我揉了揉还没睡醒的眼睛。
“你爸估计不行了,先把东西准备好。”母亲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不是还在医院吗?怎么就不行了?”我有点疑惑。
“那是烧钱啊,一天好几千,咱们家可承受不起啊。”
看着母亲发愁又痛苦的表情,我回到了屋。
不,不行,我这次不能再听他们的了。
我给一个同学打电话,说明了父亲的情况,他建议我带着父亲去上级医院,医疗条件和技术水平会高一些。
我走出院子,没有理会正在忙碌的长辈,开车去了医院。
我跟主治医生说明了我的想法,他也很支持我的想法。他说那天晚上就跟母亲说转移到上级医院或许能治好,但是母亲和大伯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他可以帮我联系转院。
就这样,父亲转到了上级医院。医生说可以恢复,但是后面的生活会有点艰难。
我和母亲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接父亲回到了家。
我是家里的独生子,从小到大没有为家里的事情操过心,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父亲做主。
去年开始,父亲的身体一直不好,不过每次去医院回来都能在家养着。
我上大学的城市离家比较远,回来的次数少,对父母的关心也少。大学毕业后,我毅然的选择了回到父母身边。
父亲对于我回到家乡发展,很是欣慰。
经过这次事情之后,我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凡事尽量不去麻烦大伯了,但是平时也会去看望大伯和大哥,他们确实帮了我家不少的忙。
在工作上,能说清楚的尽量简短的去说,领导指示的工作,也会及时提出自己的想法。
或许每个人都需要经历一件难忘的事情才会长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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