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他们走进铁路站台灯火阑珊下的那一刻,似乎所有的期待,朦胧的情愫即刻消散。售票口有几个人在排队。他排在后面,给她买了票之后,他们一起走到了站台外面,那里已经有一些乘客在等车。
“能把你名字和地址写在一张纸上吗?,”她说,“我回去就把钱寄给你。”
她想该来的还是来了,本来也没什么,什么也不会发生。再见,谢谢你。我会把钱还给你。 不着急,小事一桩,也谢谢你,再见。
“让我们往前走走吧,”他说。于是他们沿着站台走出了灯光。
“不要担心那点钱,也没多少,即使你寄给我,我也收不到了,因为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有时候邮件走的很慢。”
“哦,那我怎么还你?”
“好吧,让我来告诉你怎么还,你听吗?”
“好的。”
“明年夏天,在同样的地址,同样的店铺,我明年夏天最晚六月份回来,到时候,你可选择你喜欢的戏剧,然后乘火车到这里,等戏剧散场后, 你来店里找我。”
“然后,我再还你钱?”
“哦,是的,到时候,我还为你做晚餐,然后我们一起喝红酒,我们把这一年里发生的事情讲给彼此听,但是我只有一个请求。”
“什么?”
“你还穿着同一条裙子,这条绿裙子,你的头发也要一样。”
她笑着说:“这样,你就会认出我来?”
“是的”
他们走到了站台的尽头,他说,“小心点儿。” 移步走到站台的石子路上后,他问: “你没事吧?”
“没事,” 罗宾的声音里突然颤抖了一下,或许是因为颠簸的石子路,或许是因为此刻,他的手落在她的双肩上,然后移到她裸露的胳膊上。
“我们能遇见真的很重要,”他说,“我是这样想的,你也是吗?”
“是的,是的。”
他的手滑到她胳膊下面,紧紧拥着她的腰,他们一次又一次缠绵亲吻。
他们的热吻之语,奇妙,热烈、无所畏惧,渐渐升温。当停下来时,两人都在颤抖,他努力克制一下自己,调整声音,然后平静地说:
“我们不要通信了,写信不好,我们只要记住彼此,明年夏天我们再见面。你不用提前告诉我,直接过来就行,如果你和我感受一样,那么你一定会来。”
此时听到了火车来了,他拉着她上了站台,再没有碰她一下,只是轻快地走在她旁边,从口袋里摸着什么东西。
在分别时刻,他递给她一张纸,“我在店里的时候写的,”他说。
在火车上,她读到了他的名字:Danilo Adzic。 还有几个字儿: Bjilojevici 我的家乡。
她走出站台,走进浓荫遮蔽的黑暗里,乔安娜还没睡,她在玩单人纸牌。
“抱歉,我没赶上上一班车,”罗宾说,“我吃过晚饭了,我吃了酸奶油肉。”
“嗯,我闻到了那股味儿。”
“我还喝了一杯红酒。”
“我也闻到了
“我想我得去睡觉了。”
“是的,你最好赶快去吧。”
罗宾一边上楼梯,一边想到了威廉•华兹华斯的《不朽颂》的诗句:身披彩霞,自神处吾家。
真够蠢的,甚至有些亵渎的感觉,如果你相信有亵渎罪的话。在站台与一个相识几小时的男人热吻,甚至约定一年后重逢。要是乔安娜知道这事情,她会怎么说?一个外国人,外国人专检那些没人要的女孩。
几个星期以来,两姐妹几乎一直在冷战。后来,看到没有电话,也没有信件,罗宾有时候晚上出去也只是去图书馆,乔安娜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能感觉到有些事情改变了,但是她没有当真。她开始和维拉德开玩笑打趣妹妹了。
在罗宾面前,她说,“你知道我家这位姑娘在斯特拉福德的神秘旅程吗?让我来告诉你,她回家的时候身上有股酒气以及菜炖牛肉的味道。好恶心啊。”
乔安娜可能猜想罗宾自己去了一家奇怪的高档餐厅吃晚餐,菜单上都是欧洲菜,她要了一杯红酒,幻想自己既高雅又时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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