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不痛的爱,除非爱得不够深刻。
二少在大二的时候结识了一个女生,是同班同学,又正好是我老乡。她叫程洁,本人跟她名字一样,挺纯洁,挺娴静的一个菇凉。平时我跟她接触也不多,不过谈话时还是能讲讲方言。大约就是在夏末,我们班几个人一起排练话剧的时候,二少和同宿舍的JJ卫同时看上了这个妹子。几番周折,最终被二少虏获芳心。
他和程洁后来谈了快两年吧,算下来比我在大一那会儿谈的初恋还要长。有时,我挺嫉妒他又挺羡慕他的。
有好长一阵子,他们一起泡图书馆,一起上晚自习,一起吃夜宵,甚至一起出游好几天,感觉这才是正儿八经的恋爱。他护着她,她又爱着他,火候刚刚好。下雨天,二少会给她撑把伞,带她绕过小山坡去喝热乎的奶茶;二少感冒发烧时,程洁可以“骗过”宿管阿姨,彻夜陪他打吊针。
气氛很融洽的一次——中秋节。宿舍里除了CC、我们仨儿都没回去,程洁正好也没回。于是约好晚上一起过,饭后我带着hp笔记本,摆在空无一人的足球场中央,点开KMplayer,放的是金凯瑞和凯特主演的《美丽心灵的永恒阳光》。离宿舍关门前,我冻得瑟瑟发抖,起身撇见二少和程洁相拥取暖,程洁散着头发正好半躺在他怀里;JJ卫在他们后面两腿盘坐,安静中带些违和的严肃感,身旁散落着几根“红南京”的烟屁股,透过雾气的镜片,我不晓得JJ卫是在看远处的电影还是在看他面前那对恩爱的人。他在打哈欠之余看到了我:“那个穿短袖的傻逼!冷不冷啊?哥哥来疼你!”一脸猥琐至极。这一幕不晓得过去多少年了,可能他们都想不起还有这回事。
大三入冬了,他们的感情跟气温一样开始下滑,具体什么原因,二少也很少跟我提及。只听二少说过一次,有次他们出去玩,一起过夜后,两人感情就出了问题,我当时还在“逗”他:
“该不会是她嫌弃你早泄或者性无能吧?”
“滚蛋!”二少苦笑了下,还是那一副大姨妈脸,“她总觉得我爱她不够深,不入骨,不上心。”
春节前,他们分手了。程洁想了很久提出来的。
二少在那个寒假里一直萎靡不振,听他说准备在南京买房,放弃了在宿迁的“家族企业”,要和程洁毕业后一起在南京奋斗,一起过日子,哪怕没有工作,也会拼命养她!我并不觉得可笑,要知道,那么要面子的二少最后竟然跪下来恳求我帮他找到程洁的老家地址——他要去求婚!
大学里的最后一学期,二少都不敢跟她一起上完一节课,常常会中途“暴走”离开教室,去图书馆发呆一整天,去篮球场打到半死不活,抑或在宿舍躺到半夜。
毕业散伙饭那天晚上,二少喝多了,我给他和程洁拍了最后一张合照,我以为两人会“陌生”,会拒绝。但最后照片里的两人却不约而同的相拥着,他们笑得是那么甜,好像又带有那么点生涩,就像那晚看电影时一样的情景,亦如《永恒阳光》中彼此都在心里过滤删减掉了那些曾经。
离席前,我往二少手里塞了一张纸条,早就想给他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就趁今晚喝个大醉让他把一切都忘了吧。没想到,他把每个字读得那么响,那么疼,感觉这辈子,他都会记住那个地址,那个他要求婚的地址。
夜里十二点多,我组织了剩余的同学去唱K。到山西路温莎后,开完包厢,我听得快低眉入睡的时候,握在手里的手机闪了下,是二少的短信——
“钱进,我恨你!”
伤口还未愈合的时候,多撒几把盐,多疼一阵子罢了。结痂后,就不要去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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