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总是无厘头的矫情 却也是无厘头的温暖
(一)遇见了另一个我
高二下学期时,韦唯已经不是寝室里的“焦点”了。
说起来,韦唯是要感谢刘铭文的。
自从他转学到了高三(九)班,韦唯隐约觉得班上的同学都不怎么喜欢和他打交道,就像他们之前不喜欢和自己打交道一样。他们私下说这个男生不够大气,有点疏离群众。
韦唯住校,每天寝室关灯后,寝室人都在小声的交换着今天得到的八卦。韦唯躲在被子里暗暗的想着,果然女生的友情都是奇怪的存在,一个无关自身的绯闻就能让她们热络起来。
“韦唯,你呢?”
“我怎么啦?”
“对啊,你认为呢?”
“认为什么?”
“薄荷,这就是韦唯,你觉得她现在在我们的频道?还有这一点难道还不足以看出他们俩来自一个星球。”
“夏姐,我们都是地球人,请勿自相残杀。”
韦唯听不懂,但是知道出自夏大姐口中的一定不是好话。
“韦唯你不觉得刘铭文很像以前的你吗?”
“比如呢………”
比如………上课时他总是最后一个进教室,踩点进;吃饭也在食堂找不到人,但有女生八卦说在洗碗台的地方看见过他,一个人;放学后第一个离开,是那种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
韦唯在室友的提醒下,总算是发现了她们口中肖似自己的转学生。
韦唯皱着眉询问夏姐:“我以前这么……这么讨嫌!”
不爱说话,总是低着头,活似一副全世界欠我五百万的样子,不主动,总觉得先开了口,自尊就会掐着自己的脖子,让你闭嘴。
夏姐出了名的毒舌:“你以前无比之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别闹。”
韦唯认真回想了下以前自己,好像真是有点像。
然后,韦唯的眉就没再松开过,这也太讨嫌了。
(二)我们聊聊
韦唯让夏姐帮着分析分析,自己是如何从讨嫌变成如今的友爱的。
换来的却是她的白眼,得,现在连话都懒得说了。
韦唯本着人文主义关怀的慈悲心,说什么也得拯救“失足少年”,毕竟我也是过来人。
说的容易,做的难。韦唯现在在班上是友爱同学了,但那也是日久才可见的人心。
所以韦唯还是做着自己,然后不知怎么的刘铭文就和自己成了朋友,
后来韦唯问刘铭文当初怎么就和自己做朋友了,不是说要保持孤独寂寞直到苍老的尽头吗?
这句话还真不是韦唯乱说,他那个样子就是在变相的宣言。
“《飞越疯人院》”
韦唯怀疑听错了,瞪着眼睛望着刘铭文。
韦唯第一次看见刘铭文这样的笑,温柔又宠溺。
“因为你在看《飞越疯人院》。还记得瑞秋小姐是怎么回答史肯隆先生的问题吗?那个关于白天锁了宿舍的问题……”
刘铭文就这样看着韦唯,韦唯觉得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如果回答不出这个问题,那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记得吗,史肯隆先生,我们讨论过很多次,跟别人生活在一起有助于治疗的效果。
一个人生活会有疏离感,你记得吗,对吧?”韦唯一字不差的念出了瑞秋小姐的台词。
“韦唯,你是说……单独就是病吗?”
面前的刘铭文和比利重合在了一起,韦唯此时的喉咙有点干涩。
“比利!”
“韦唯,我是刘铭文。”韦唯觉得今天认识的刘铭文不是昨天认识的刘铭文,也不是以前认识的刘铭文。
他一直在笑,是发自内心的笑,以前不曾有过的笑,不疏离,不落寞。
“刘铭文,我不是……”
“什么?”
“没。”
(三)是一个人
“韦唯,你们两个不是在一起了吧!”
韦唯坐在床上,啃着英语单词,望着刚进门还来不及歇下的夏姐。
“啊?!”
“看来没有。”夏姐的口气似放松了。
“为何我们会在一起?”紧接着人都陆续回来了。
“薄荷,你来说。”
被叫到的薄禾跨步坐到韦唯旁边,顺便抽走了她手里的单词本,“韦唯,你不喜欢刘铭文吧?”
韦唯反问,你觉得我喜欢你吗?
“喜欢。”
“那你为何会觉得我不喜欢刘铭文。”
“天啊,你好木!”
“我去,是问你男女朋友的那种喜欢。”夏天终于炸毛。
……
韦唯知道夏天有话要说:“说吧,别憋坏了。”
夏天觉得韦唯真是一朵奇葩,这时候反应又这么快。“你不觉得你们两个人像是在照镜子吗?他是以前的你,你或许是以后的他。”
夏天也是韦唯初中的舍友。
“夏姐,今天转性了。”韦唯拿起被丢在一旁的英语单词本,继续背。
“韦唯,你别装傻。”夏天有点急了。
“我知道。”
“你不知道,现在外面都在传你们俩在一块了。这件事如果被班主任知道了,你觉得后果会是什么?”
这些其实韦唯都知道了。她平时不爱讲话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刘铭文的确是对她很好,而且是只对她好。
高三除了学习还能做什么呢。课件的一瓶矿泉水,早上的一份早点,自习室的一块做题。
高考的时间在变,刘铭文也在变。他变得更加的爱笑也爱说,可只有韦唯知道,这时候的他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唯一不同的是,韦唯是自己走过来的,蹒跚着,磕磕绊绊,刘铭文则是她想陪着过来的。
韦唯在想,这样子是不是等于在陪着那时孤单的自己。
夏天说的对,我们就是在照镜子。
过去的和现在的。
(四)其实我们都是酋长
“韦唯,给。”刘铭文还是一如既往的在自己的水刚喝完时就及时的给补上。
“刘铭文,你不用天天给我送水。”
“你不喜欢?”韦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那些传言的尴尬。
“喜欢,但是……”
刘铭文听得到班上的窃窃私语,“韦唯,你别生气,我以后不送了。”
“哎,不是……”
这种沉默的低压尴尬一直持续到高考结束后的毕业散伙饭。
“韦唯,恭喜我们毕业了。这是给你的毕业礼物。”
韦唯隐约有种预感,这种感觉牵制着她的神经,她有点不敢打开手上的盒子。
“韦唯,我……”
那晚韦唯终究没有听到刘铭文的话,尽管她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她还是胆怯的逃开了。
他的礼物里有一个白色的信封,信里没有多余的赘述,只是一句干净简单的话——韦唯,我喜欢你。
喜欢?
韦唯没有回复。直到填高考志愿那天。刘铭文打了告白后的第一通电话。
“喂!”
“韦唯,是我,刘铭文。”接着是短暂的沉默……
“刘铭文,你为何喜欢我,仅仅是因为我们都爱《飞越疯人院》这本书吗。”
“韦唯,你报的是哪一群学校?”
“你觉得我在里面是谁,你又是谁?”
“韦唯,是你告诉我孤单是一种病,也是你靠近的我,你现在要离开了吗。”
“布罗姆登,那个沉默而胆怯的印第安人。铭文,我们都是酋长,所以不可能是彼此的墨克菲斯。你喜欢的也不是我,而是我在给你温暖,陪伴你时候的自己。”
“韦唯,不是那样的……”韦唯清楚的记得那个被刘铭文挂断的电话。
(五)不再见面却无话不说的青春
录取通知到了后,韦唯去了南方,刘铭文留在了北方。
至此,大学到毕业他们没再见过面。
毕业典礼那天,阳光正好,韦唯收到一份毕业礼物,依旧和许多年前一样,夹了一个白色的信封,还有一句干净简单的话——毕业快乐,我们都会找到属于我们自己的墨克菲斯。
自由、阳光、强大、不离不弃的墨克菲斯。
他们没再见过面,但是基本上他们的聊天就没再断过,聊小说,聊电影,聊朋友,聊生活。他们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网友,三天两头,无话不说。
谁的青春不迷茫呢。
韦唯想——
我真的是为了刘铭文吗,或许吧,看见最初的他,我好似看到了那个青春稚嫩,寂寞疏离的自己,莫名的有点讨厌。
我迷茫过我是否喜欢过他,却也是被夏天当头棒喝。
她说;“难道你不觉得你们俩是在照镜子吗?”
是啊,我们何其相似,我是在寻找和重塑自己,期望越来越美好。
我喜欢的也不是刘铭文,是那个关心温暖他时的自己。就像他喜欢的也不是韦唯,而是那个被温暖陪伴时的自己。
我们都在彼此的青春里,找寻那个关于关心,温暖,陪伴时候的自己。
真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还是“自己”。
过去的,现在的,还是未来的。
不曾再见,也不曾再见。
韦唯:在
刘铭文:在
(六)刘铭文篇
桌上躺着两张白色的信纸,简单干净的各写着一句话
——毕业快乐!我们都会找到属于我们自己的墨克菲斯。
——韦唯,毕业快乐,你永远是我的墨克菲斯。
我的确喜欢你给我温暖陪伴时的自己,但你不知道的是,我更喜欢把我变成这样子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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