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摇滚听的就是这首,
不懂歌名,也不懂歌词,
后来在一次一次的循环中才慢慢理解,
而这首歌可以有第二个名字《挣扎与妥协》。
从始至终都在传递这个主题。
以石家庄一家人的生活状态为切入点,
含沙射影的反映了计划经济时期大部分的中国人。
第一节:
傍晚六点下班换掉药厂的衣裳
妻子在熬粥我去喝几瓶啤酒
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厦崩塌
云层深处的黑暗啊,淹没心底的景观
90年代的石家庄拥有亚洲最大的制药厂华北制药。
华北制药当年在全国制药行业赫赫有名,
所以药厂就是这个城市的标志。
那时文革有句话,叫“工人阶级占领上层建筑”。
当时,“劳动人民最光荣”还不是一句玩笑。
所以跟当时大多数的年轻人一样,
去上班成了理所当然的目标。
但是很多人并没有意识到,
华北制药拴住了数万人的思想。
理想以超乎正常的速度代替了梦想。
无数梦想的亡魂盘旋着上升到药厂的白色废气中,
它们并没有嚎叫,
因为它们深知无论如何也叫不醒自己的主人。
数以万计的药厂工人在一成不变的生活里。
每天上班下班,没有多余的娱乐方式,
几瓶啤酒就能聊以慰藉。
直到90年代计划经济转型为市场经济。
大量工人下岗,失去生活来源,
大厦,不仅指的是计划经济体制。
也是指家庭收入,丢掉的铁饭碗,
或者可以说是一种生活逻辑,
他们不能再像以往一样上班下班。
失去了心安理得的生活逻辑,
于是现实与心中的“大厦崩塌”。
生活陷入了黑暗。云层里的黑暗就是形容这种心情。
第二节:
在八角柜台疯狂的人民商场
用一张假钞买一把假枪
保卫她的生活,直到大厦崩塌
夜幕覆盖华北平原,忧伤浸透她的脸
15年前的新百广场,那时候还叫人民商场,
在那个时代它是汇集百货的梦幻空间。
对当时的人们有种“这里什么都能买到”的吸引力。
然而下岗之后的种种,
莫名消失的国有资产,无家可归的妻儿老小,
买断的算是幸福的,其他人都血本无归了。
离婚的,自杀的,抢劫,偷窃,
石家庄人迷失了方向。
忧伤浸透了妻子的眼睛。。
于是她希望靠囤积下一些物品,
来度过计划经济转型带来的困难。
但是这种行为并没有实际意义。
就像用假枪来保卫生活一样杯水车薪。
华北平原入夜,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留下无助的人。
第三节:
河北师大附中乒乓少年背向我
沉默的注视无法离开的教室
生活在经验里,直到大厦崩塌
一万匹脱缰的马,在他脑海中奔跑
这里的少年,
曾经可以依靠父亲长辈的经验和他们一样中学毕业,
进入体制内的工厂开始和父辈一样的生活。
上学更多的时候变成了一种形式。
兵乓球等娱乐活动,
快乐的少年们曾经是一个时代的特征。
《揪心》里有一段话:
“来到自我意识的边缘,看到父亲坐在云端抽烟,
他说孩子去和昨天和解吧,就像我们从前那样。
用无限适用于未来的方法,置换体内星辰河流。
用无限适用于未来的方法,热爱聚合又离散的鸟群。”
无限适用于未来的方法就是父辈眼里的铁饭碗,
但是,体制改变,经验里的方法不可行,
铁饭碗也保不住了。学校学习变成一种负担。
教育考试和少年的未来连接。
打乱了他们原本的生活节奏。
于是内心彷徨又无处发泄,
至此,一万匹脱缰的马在他脑海中奔跑。
整首歌最让人振奋有感觉的就是这两句
“一万匹脱缰的马 ,在他脑海中奔跑 ,
如此生活30年 ,直到大厦崩塌”,
而旋律从开始的舒缓轻淡一层一层的递进,
直到贝斯和鼓点的节奏急促激进,
万青吼出那句“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厦崩塌”,
你的眼前会不自觉浮现一座大厦轰然倒塌,
碎石四起,粉尘漫天的画面,让人窒息的感觉。
最后烟尘散去,生活归于平静,
旋律也回到最开始的平淡,
只不过这种看似平静却死寂的压抑,
慢慢的杀死了那个石家庄人。
全歌完。
最后,庆幸我们生在自由的时代,
所有的变化也不至于让人措手不及。
愿每个人都能坚持高贵的梦想,释放自由的灵魂,
即使走向毁灭也是骄傲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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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一首歌,讲一段故事,遇见一群知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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