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初夏的风,来的有些猛烈,把油菜吹的东倒西歪。
该杀菜籽了,再不收,就要重新回归大地。
成熟的油菜很有意思,变黄,还东倒西歪,可能知道自己即将被收割,一蹶不振,萎靡不堪。而旁边还在绿油油的菜籽,依旧笑傲苍穹,傲然屹立。
一大早,被姐喊起来,去杀菜籽。
在我的故乡,杀,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个字。芝麻是用来杀的,豆子是用来杀的,菜籽也是用来杀的。而不是约定俗成的割芝麻,割菜籽,割豆子。
有些方言,真的是很具备地方特色,一旦听到,就唤起浓浓的乡情。
在农村生活的好处,就是很多蔬菜瓜果,都是最天然的,都是农人用心浇灌的成果。
东倒西歪的油菜,颗粒饱满,五颜六色的菜籽,静静的被菜荚抱住,一粒粒,蛮是可爱。每种作物,都有属于它的声音,未来某一天,就可以榨成香香的菜油了。
杀菜籽最主要的工具,就是镰刀,月牙状的,木头柄,也是农人主要的劳作工具之一。
一亩多的地,我和姐姐们,三人成一排,一人负责几绺,左手把菜籽往怀里揽,右手执镰刀,霍霍向菜籽。这就需要速度和体力,还有技巧。
姐很能干,一会儿功夫,把我所揽的几绺也给全包了,而我,则成为在旁边鼓掌的人。
已近中午,孩童归家,村里炊烟袅袅。这一亩多的菜籽才被杀完,而姐,也是累极。可也不能放松,需要把油菜拉倒院子里,晾晒,过几天才能开荚,多次过筛子,才能算是真正的完成了。
小时候,觉得大人干活不辛苦,只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耕耘着这养家糊口的薄田。
后来,才知道其实是辛苦的。对于农人来说,已经成为习惯。在身体上尽管劳累,但总能看到,他们对生活,那饱满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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