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都有属于他的良药,善人也有,恶人也有。
今天,已经是加文来到这里的第6天了,他在这里一动不动地坐着。也是,他就当自己是一个死刑犯了,变得开始不理智。
一天,将有无数的心理医生来到他的房间。他们有的是为了功利,有的是为了救人,有的仅仅是好奇。这位把自己当死刑犯的医生。
门被推开了,脚步声逐渐地逼近。加文没有任何动作,连同着他的表情也是。
从外面走过来一个女医生,她的手上什么都没拿,有着一头乌黑的头发,全身上下是雪白的,看起来很朴素的样子。
她什么都没有说,迈着本就不快的步伐,一步步地走到了加文的旁边。
加文没有发现,还是低着她的头。他的白大褂自从来到这里救没有换,一直是这身沾着血液的白大褂。医生走近他,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她坐在了加文旁边,加文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他始终低着头,没有任何声音,像是睡着了,实际上就平静的坐在那里。
“虽然救一个不愿生活的人很困难,但我愿意为此付出尝试。”那位女医生心平气和地说道,加文的头好像动了,可还是没有抬起头。
“医生是圣洁的,没有医生会成为杀人犯,起来吧。”
那位医生尽可能的舒缓,可加文还是没有任何举动。她逐渐地起身,朝着墙边的方向走,像是寻找什么东西似的。
“医生应当感到荣幸,不应该感到自责。”
女医生头也不回的说,她的语气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温和,而是变得不耐烦。
“你…是在安慰我?”
加文抬起了头,露出了他那憔悴的脸。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情感,就像是机器说出来的。
他也站起来,挪着不利索的步伐,缓缓地走到了门的旁边,那位女医生也跟着他,走到了加文的身旁。
“可我不需要。”
加文冷酷的说,一边把门撞开,发住巨大的声响。那位女医生先是看了看加文,眼神中带着震惊和恐惧,随后就灰溜溜地走出了门外。
他没有生的希望,也没有死的勇气。
阳光透过天窗,洒在了地面上。天窗下面有一排铁栏杆,光照过那里,在地面上留下了黑色的阴影,这阴影就像是牢笼一样,将罪恶之人囚禁。
他心生趣味,收敛了刚才的烦怒,慢慢走到了阳光下面。
他伸出手,阳光洒在了他的手上,暖暖的。手上黑一道,白一道,就像是监狱的栏杆一样,照耀在他的手上。
加文一动不动,他用湛蓝的眼睛,看着倾洒而下的阳光。手上尽管有栏杆般的阴影,可他的手还是温暖的,整个手都是。
阳光,仿佛冲走了他手上的血。
突然,门又发出了声响,加文没有回头,他的心思留恋在这阳光之上。
门后又走来了一个人,他以为是刚才那个医生,就没有回头。可他渐渐地从脚步中听出了异样。他把脖子转过去,手还在捧着阳光。
那是一个青年男人,看起来像是上初中的样子。他的衣着朴素,全身上下像是校服一样,可仔细看去,却没有校徽。
他站在门口,没有过多的情感,向加文很平常的问道:“那阳光很吸引人吗?”
加文果断地回答道:“是的。”
那个男人更加好奇了,他一步步地走到了天窗下面,看着倾洒而下的阳光,看着他手上的阴影。心中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来。
“你为什么这样迷恋这阳光?”
“因为他的影子很有趣,像是监狱的栏杆,将我的手囚禁。”
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重度的抑郁症患者,和正常人的看法是不一样的。他没有什么话可说,只是望着他的手。
“你说你是个死刑犯,你的手已经沾满了鲜血?”
“没错。”加文将手拿到他的面前,他的手上面什么都没有,除了之前阳光残留下来的温暖。“我无可救药了,所以给我死是最好的选择。”
他恍惚了一阵子,吃惊的盯着眼前的加文。加文始终把手放在他面前,上面什么都没有,可在加文的眼睛里,他的手全是血。
“你连死刑犯都不配!”
他突然喊了起来,眼睛像是一只豹子,头几乎要碰到了加文的脸。他的双手握成了拳头,吼声像是用了他全部的力气。
“死刑犯都有希望,死刑犯都想生活下去,你为什么?”
空气像是被凝固了,呐喊声回响在这间病房里。加文的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要说什么,可是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他一把抓起加文的手,加文甚至有点害怕。随后,他把加文的手拽到了天窗下面。阳光透过栏杆,真的就像是牢笼的栏杆。
“牢笼里是冰冷的,你的手难道也是冰冷的?”
“不,也许是因为血是热的。”
他震惊地盯着加文,望向他迷茫的眼睛。
“你只在乎手上的阴影,可你不会在乎,阴影的旁边全是阳光。”
加文低头,注视着自己的手。突然,那人将他的手掌甩下,转过头,走出了房间。
加文站在那里很久,看着阳光下的双手,心中五味杂陈。
他将头转过去,看到了桌子上落满灰尘的书。那是冷瞳送给他的,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翻开了。
他把手从阳光下拿开,挪着缓慢地步伐,渐渐地走到了那本书的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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