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时候,我被一场梦惊醒
睡梦中还是老房屋那个小院
还是那么熟悉的树木,房子,老景和后院的窑洞。
老父亲赤裸着上身坐在小板凳上劈柴
他还像原先那样健壮
我从外面进来就问他“为啥不穿上衣服?”
他回答说,“天热,大家都是这样,习惯了”
我说,“这东邻西舍的一些大姑娘,小媳妇来来往往,这样不好看。”
是的,这个地方,古来如此,现在也应该如此,我这个在城里生活惯了的人,已经不以为然。
他没有吭声
这时候,我的目光集中在他放在旁边的一间上衣上,依然是自家地里出产的棉花,
依然是粗糙的手工布
依然是我穿过十几年的粗针大线
依然是土的不能再土的样式
依然是素面朝天的本色。
但是,它就像庄稼人一样地皮实,厚墩墩的,说是单衣,有一点厚;说是夹衣,有一点薄。
梦中我突然想给他买一件时兴的,新款的衣服。他一辈子都没有穿过的那种缝纫机缝制的洋式服装。
可是,我这个当儿子的竟然不知道要买多大尺码的。
我急得到处找人打听,却不得而知。一着急,我醒了。
古人说死生亦大矣。我几十年受的教育告诉我,人死如灯灭。天上没有人间。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那总的有个报得实体存在,可惜我没有。子欲养而亲不在,这是绵绵无尽的遗憾。
我曾经看过再生人的一些报道,在通道侗族自治县坪阳乡的地方,出现了一群“再生人”,他们自称是通过投胎转世来到今世,并清楚地记得前世的经历。
但愿我那些故去的亲人能够有此幸运。但是我又笑自己痴妄,自古白骨何其多,如果都往生了,那会是再生了,那将是怎么恐怖的世界!
但是我不管,我仍然希望他们再生在地球的某个角落。那样即使千山万水,我也要去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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