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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中的龙应台已经不是那个《野火集》里金刚怒目的斗士了,她变得柔软,脆弱,沧桑。她讲母亲的失忆,父亲的离世,儿子的离开与独立,旅途中的沉思与感叹。絮絮叨叨,温情脉脉中,有一种时而平淡时而深沉的忧伤。
记得书里说“曾经怎样爱亲吻那小男孩的头发啊...贴着你的肩膀睡着时,你的手环着他圆滚滚的身体,觉得天地之大,幸福也不过就是怀抱里这小小的温柔。”这样一种幸福,延续、习惯了多年之后,忽一日发现,儿女变大,自己变老,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是彼此间的渐行渐远,远至最后,无法追,只能...目送。
苍凉若此,却无法抗拒。父母目送着我们,我们也目送着自己的子女。蹒跚学步,牙牙学语的稚嫩画面逐渐被老成代替,简单心灵中的纯粹渴望渐渐变成无可抗拒的沧桑。我想每人所能做的,大概只有且行且珍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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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是回顾、怀念。目送以前的那段简单纯粹,目送那些令人怀念的幸福时光,目送曾有的豪情万丈,目送那段以为度不过去但最终安然度过的那些困难,目送过去的梦想。
目送时,种种心绪的缠绕回转,都不能改变我们依然前行的热望。知道目送会伤感,但如何前行才能让我们目送的时候有更多一点的从容,少一点遗憾?
——清醒地接受不完美,然后凭自己所能,把事情向着美好慢慢靠近。
只能如此。
人一生,大概主要做的是两大类事:目送与前行。
目送时,应该有温婉,有感恩。前行时,应该有光亮,有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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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不是单向的。朱自清《背影》里,写的是他对老父背影的目送。爱人之间的短暂分别,有一种对甜蜜的陶醉和对未来的遐想,一切尽在含情脉脉的目送中。
只是不管哪一种目送,里面都有一种爱的语言,温柔的叹息,心有所属的等待,一份人间最宝贵的寄托。
当你不再感觉到那一次次目送的温润的目光,你就知道,在这世上,什么才叫真正的孤独。
这世间一切花木的美好,全是因为我们眼中或者心里,曾有过,或正有着,或将要有那一次次有温度的目送。
不管是遗憾,还是热望,不管是忧伤,还是慨叹,目送一直是一种默默的诉说。说什么?——不知道,不可说。你只是在心里,会有些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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