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的气温像是坐了直升飞机,一下子就飙升到了30多度。中午出门上班的时候,骄阳似火,汗流浃背,我真是恨不得三两步就赶到学校去。
正走得生无可恋,手机铃声响了。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也许是快递,也许是家长,便接了。手机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你在哪儿,到学校了没有?”是同事?可是我确实听不出来他是谁。我便问:“你谁呀?”对方提高了嗓门:“我是老陈!”
这下我听出来了,确实是老陈,声音里带着醉意。这我不奇怪,他不醉才是让人惊奇的事情。说是老陈,其实我们年龄似乎差不多大,一直都是以“小”字互称的,虽然也确实都是“老”字辈了。他在高中带数学,今年高三。虽说是同事,在一个学校里共事最少也有二十年了(他是从别处调来的),可是我们之间的交情也就是校园里碰面打个招呼,偶尔闲聊几句,可以说,没有任何私交。
他找我有什么事情呢?我没有客套,直接问他:“什么事儿?”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绝不会闲得无聊给我打个电话玩。他倒也干脆:“没啥事,晚上请你吃饭!”这下我可奇怪了,好好地怎么请我吃饭?我问他:“为什么吃饭?”他说:“没别的意思,就是吃顿饭呗!”这话我可不信,我们俩还没有这样的交情,有坑,我可不能跳。
为啥这样说呢?因为老陈这个人在我们学校也可以算作另类,和我完全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与谋,我们也确实没啥共同语言。我首先就不喜欢他那个油头粉面的形象,头发永远打着卷,头发上天天抹着油,大部分时间都是西装革履,就是一个典型的中年油腻男。更让我不喜欢的是,他常年都是醉醺醺的样子,说话也口齿不清,天上一句地下一句的,有时候和他说了十来句话,都听不懂他要表达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说,这样子能是一个好老师?
别说当好老师了,普通老师的标准他也够不上。他是我堂妹儿子的数学老师,高一开学上了一个月的课后,孩子对我说:“大姨,我们陈老师数学课上就不讲课,每天给我们讲道理。”我奇怪,讲啥道理呢?“他教我们怎么做人,可是每天的话都一样,数学课都啥也学不下。”竟然还有这事儿?孩子又说:“老师还说我们高中要搬到新校区去了,到了新校区我们封闭管理,学习就好了。”新校区是什么鬼?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没有听说?问问别的消息灵通的同事,回答我说,那只是一个想法,水中月、镜中花、海市蜃楼。那他和孩子们乱说什么!最终,我外甥一个学期没有上完,就转到别的学校借读去了。
所以,就这么一个不着调的人,竟然要请我吃饭,我敢随便答应吗?我没有任何犹豫,坚决拒绝了他。挂了电话,边走边思考着这件事,竟然忘了头顶着大太阳的焦灼。我揣测,他一定是有求于我。可是,能有什么求我的事情呢?突然,我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件事——我们的前工会主席退休了,明天下午要进行新工会主席的投票选举,而我,是拥有举手权力的主要代表之一,莫非他想竞争工会主席?不可能吧,领导如果把工会交给他,那对我们学校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就这么边走边瞎想着,到了学校。
进了办公室,看到老张已经坐在了位置上,我便把老陈要请我吃饭的事情告诉了他。他立刻对我说:“可不能去,他的饭怎么敢吃!!”我说我已经回绝了,又和他说出了我的揣测,他点头说:“你平时不操心这些事,他都已经鼓捣了很久了,领导怎么可能让他当呢,他也是异想天开……”老张是老工会委员,知道的内幕比较多。
幸亏我坚定又决绝地拒绝了他,天上掉下来的饭局,肯定没有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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