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当独自在家的时候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穿母亲的高跟鞋,然后用母亲的口红在脸上涂上颜色,虽然不知道当时手里的黑色铅笔干嘛用的,但是还是会尝试在脸上恣意的画出图案,原本一张平平淡淡的小脸,在经过自己的一番上色之后,偏会自我陶醉在自己的“美色”之中。
年轻时候的母亲似乎总是有很多当时被认为奇怪的东西,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有见她使用过。
幼稚的自己偶尔也会发出灵魂拷问,但是母亲总是会有一堆有趣的事情打发掉我当时的疑惑。
直至长大后,才渐渐领悟到,原来,母亲也是一个爱美的女子。
年轻时候的母亲,身材丰腴,皮肤很白晰,一头利落的短发,把一张圆脸到增加了一丝的帅气,素颜的脸因为充裕的胶原蛋白,远远看去,到有点像个小葫芦,头小但脸略宽,那时候,不知为何,看着这脸经常会有安全之感,也许这就是母亲的力量,那种融入血液里的未知力量。
年轻时候的母亲总是很忙,总是无法时刻陪伴在自己身边。不过农村有一个好处,邻居之间平时走动都很熟络,所以跟着同龄的孩子,总是可以一起玩耍从而打发掉当时的无聊时刻。
每次母亲忙完之后,身上不是带着泥巴,就是蓬头垢面的,早上整齐的短发也会在回来之后变得像个杂草丛,绿色小颗粒的点缀,到也是独有一番别致。那时候的自己从来不懂得问母亲为什么会这样,而母亲从来也不说,只是会经常的躺在一把躺椅上,静静的小憩。我能做的就是放轻自己的脚步,不去打破母亲的美梦。
但也有例外的时候。
那次依旧玩了一半回到家里,母亲似一个睡美人,静静躺着,原本也想静静走开,但是母亲脚踝那里的一抹鲜红让我停驻了,是伤口,是血,那一刻,内心讲不出的滋味,稚嫩的自己想摇醒母亲,害怕母亲就一直这么睡着,瞬间巨大的恐惧莫名的笼罩了内心,但是轻缓的呼吸声还是让自己选择先不打破这一份宁静,只是那一抹鲜红,还是令自己充满了不安。
一小时,两小时,不记得了,我只知道当时蹑手蹑脚的走在木板做的楼梯上,生怕脚下的声音吵醒了房里的母亲,时不时的张望,也时不时的被那抹红揪着。那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不安、恐惧、焦灼,好在终于,母亲的动静变大了,像百米冲刺似的,我立刻跑到了母亲面前,睡眼惺忪的母亲还是保持着平和和温柔的脸,即使未施粉黛,也如天使,令我的心在那一刻安心了下来。
后来,才知道,母亲的伤口是被稻田里的蚂蟥弄的,我没见过这东西,但是母亲的鲜红伤口让我对所有稻田的兴趣消失殆尽,剩下的恐惧,生怕会有莫名的生物会出现伤害自己,即使现在,也会有这种想法。
母亲从我的童年一直忙到我长大到现在,前段时间,晚上,母亲突然分享了一张她的自拍照,那如蜡笔小新似的浓眉立刻抓住了我的眼球。但是看着母亲一场兴奋的文字,突然意识到,似乎不知不觉中,我忘记了,母亲的灵魂其实也是爱美的。
母亲这几年因为操劳,头上长了许多的银丝,但是母亲总是会在年末的时候去染掉,细细想来,母亲是觉得太丑而且显老,所以每年都会选择去染色。黑色、棕色,每一年都会变着色,而最近母亲群里的感慨,更让我有些惭愧,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把母亲这般的朴实形象变的理所当然了,但是实际上,母亲的灵魂深处,仍有那么一丝爱美之心的存在。
我发了几张最近网络上很火的时髦奶奶的照片给母亲看,母亲应该看了很久,在第二天的时候,来了一句,她们看起来真年轻,气质真好,像个艺术家似的。不知为何,脸上笑了笑,但是内心却划过一丝的忧伤,也许,是应该还母亲时髦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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