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立国开着他的大Jeep带我去扎罗木得,一个我们彼此都熟悉的地方。
从海拉尔出发一路向东,从公路上下来,上了自然路,车开始颠簸。风和雪交织在无际的草原上,车窗外一片灰蒙蒙,我分不清天和地,也根本辨不清方向,路完全被雪覆盖,和草原融为一体。我有一点担心会迷路,可是当我看到立国那笃定的脸就知道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立国凭着他多年的经验让车在正确的路上行驶着。
扎罗木得 一个遥远而熟悉的地方“你小的时候特乖,印象当中你应该比我小,怎么就比我大了?”立国一直不明白我怎么会比他大一岁。
“我也记得你比我大,怎么就比我小呢?”我们就年龄纠结着。
我的父母和立国的父母是至交,我们是在同一个地方出生,却在彼此有记忆不久就分开了,这样的缘分该怎样形容呢?
回乡想去寻找父亲的足迹,根据我的诉求,朋友说他有一个可以帮助我的最佳人选。
立国见到我很礼貌地握手,之后当我们说出彼此父亲的名字时都瞪大了眼睛。
“你是…大爷家的老疙瘩小雪?”
“你是立国?”
“我的天呀,这还用你介绍吗,我俩认识可比你早多了。”立国和我都有点儿兴奋。
“说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我就是想去我们曾经呆过的扎罗木得及其周边走走。”
“回咱家呀!” 好亲切的回答。
扎罗木得 一个遥远而熟悉的地方雪在空气中飞舞着,能见度很低,立国边辨着方向边给我调着空调的方向和温度,不直吹我的脸,也不会让我觉得特别热,很舒适的体感。立国小的时候特别的淘气,现在却俨然是一位极绅士的暖男。茫茫雪原,西北风刮着,立国给我讲着我六岁之前他对我的记忆。
“记得我们七队边上有一条小河吗?河里泥鳅特别多,我们整个生产队也没几个孩子,我们一起去捉泥鳅。”
“记得记得,我姐还掉河里了,你们把她拽上来的。”
“你好像特别小,我们干坏事你从不敢参加,总是一个人安静地在旁边等着我们。”
“我那时真的是胆子小,记得你好像拽过马尾巴,差点被马踢了。”
“这你都记得,看来你那时确实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小。”
随着我们的聊天,之前断断续续的记忆连成了线,之前的拘束感也渐渐地消失了。
走着走着一个安静的小镇出现在了视线里,粉墙蓝瓦,屋顶挂着厚厚的雪,被雪映衬的很美的小镇。当我看到那个熟悉的水塔时不由得尖叫,“那是火车站的水塔吧?这么多年竟然还在那,好像还是日本人建的。”
“对,就是那个水塔。”
这意味着扎罗木得到了。
扎罗木得 一个遥远而熟悉的地方立国把车停在了他哥们儿开的一个饭店的门口,招呼着老板娘沏茶,准备午饭,我跳下车开始环视这个除了那个水塔外一切都极其陌生的小镇,这是我当年呆过的地方吗?完全没有了原来的样子。我顶着风雪在小镇的街道上溜达着,一会儿立国追上我给我讲着这里曾经是哪,那里曾经是哪。现在看扎罗木得只是名字熟悉,模样已经很陌生了。
“先吃饭,一会儿带你去我们住过的七队看看,那里有些旧房子应该还在。”立国看出了我的失落和茫然,安慰着。
“太好了,”我高兴地应着。天很冷,心很暖!
酥黄菜、锅塌肉片……完全是儿时的味道,真是一个细心的暖男,哪里还能找得到五岁时立国的影子。
扎罗木得 一个遥远而熟悉的地方很少这样狼吞虎咽地吃饭了,这吃的哪里是饭,完全是满满的回忆。
午饭后我们开始向七队出发,走了没多久就来到了一条被雪覆盖的小河边。
“这就是我们曾经捉泥鳅的小河。”
“是嘛。”
我顶着风雪推开车门下车,拍照,在记忆中搜索着五岁时河边的情景。
扎罗木得 一个遥远而熟悉的地方过了小河,七队出现了,房屋很破旧,虽然几乎被雪淹没,但是从外露的土坯墙依然可以看出它的沧桑,这里是当年国家立项的三河马繁育基地,曾经承载了一代人的辉煌。
我被寒冷裹挟着穿梭在落魄矮小的土房间,雪很厚,天很暗,心情很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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