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青
我出生于1962年,六岁上的学。好像从上学始就要参加课外劳动:拾麦穗、剥苞米、捡苞谷秆根(连泥带根一两公斤),拿起根敲掉泥土堆在一起,然后抱出庄稼地。当然那时家里做饭的燃料以柴草为主,所以可以把这些没有泥土的根背回家里做饭用,因为有了这层大家干起来有了动力。有时去菜地里订小白菜苗,订下来的菜苗可以拿回家做菜,因为那时小家不允许自己种菜, 只有连队有菜地,供不应求。我们还参加连队棉苗的订苗、 打頂工作,很辛苦,但劳动间隙是很愉快的, 那时一起劳动的还有叔叔阿姨们,他们在休息时围成一圈唱起了现在所谓的红歌,有时像部队一样拉起了歌。我和小伙伴们躺在田地里,看白云飘来飘去,心也飞向远方。
六十年代正处于国民经济困难时期,校舍都需要师生自己自力更生建设,打土块,拉砖是常有的事。我记得我上初中时晚上还坐上连队的拖拉机去砖厂拉砖,一共五六个女同学,装满一车箱砖,手被坚硬的砖碰的鲜血直流。想想那时我们十二岁左右,喝粥的身体,装满一车砖要付出多大的体力,浑身是汗,筋疲力尽,往车上砖上一躺,回去的路程有半小时多我们都睡着了。唯一高兴的是卸完砖后到食堂能领到一个刀把子白面馍,那时吃饱都是难事,能吃到白面馍该是多么高兴啊!
搬砖、搬土块、拉砖最辛苦。那时我只有十岁左右,给砌墙的大人们从远处搬来土块,我一次搬三块,腰弯成了弓。有时到很远处拉砖,因为在班上年龄太小,老师叫我和一位叫玲玲的女同学在连队附近剥麻,这种细秆麻都成捆泡在一个大水坑里沤着,目的是让表面的皮和麻杆脱离,再剥下皮束成把,将来拧成粗细长短不同的麻绳,供生产生活用。
我和玲玲每天在水坑旁剥麻,有一天,水坑旁有一头牛突然发疯似的冲向我俩,我们绕着水坑跑,黄牛不放弃地追,我俩开始笑着跑,最后是哭着跑啦。
班里因为我和玲玲年龄最小,玩的也最好。有一次在野外,我们正在野花丛中撵蝴蝶,一架打农药的飞机向我们俯冲下来,吓得我们只顾向前奔跑,渐渐的跑在前面的我回头看,飞机就跟在我后面,而玲玲在后面弯着腰边喘气边笑我,我跑得太快一下子扑倒在草丛里,只听到飞机轰的一声从头顶飞过,撒了一身水。
捡麦穗是最常见的劳动,老少皆宜。我们由老师领着去收割过的麦地里捡麦穗。捡满一兜由老师过秤,连队学校组织捡过后,缺粮的人们就四面出击,各显神通了。还有采草药劳动,有野蒜,还有大荆小荆。
记得有一次,我误入了一片稻田,齐膝的稀泥让我抬不起脚,远处我大姐和一班同学都快走到沙丘后面了,我大声呼叫,我姐可能没有料到我遇到的情况,还在走,我不停地大声呼喊,他们终于停在沙丘顶上。直到现在,我也能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夕阳已落下,远远沙丘上星星点点的人头,一个小女孩在齐腰深的稀泥里挣扎。
一次,我看到一个奇怪的植物,像现在的灵芝,细长的径上是土色的伞顶,最奇怪的是有黑色粘稠的液体从伞型盖上流下来, 拿给老师看也不认得,这应该是非常珍贵的植物,因为我从此再没见过这种植物。
小时,我们有很多时候在劳动,这种劳动一直贯穿我的小学、中学、高中,割驴草(因为开水房有一头拉水的驴),割麦子、谷子、拾肥(一般寒假)。到连队的饲养棚里,用工具挖下来冰里的大粪,拉倒几公里外的学校。天寒地冻,手脚不听使唤。
小的时候因为这些劳动吃了不少苦,可今天想来,它让我们学到很多东西,使我们更早见识到社会的方方面面,培养了朴素的劳动观和坚韧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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