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

        我在淞沪抗战纪念馆的石墙外看到了一个铜雕，这是两个巨大的多芯铜条缆打成的结，缆的外皮已经有局部破损，露出铜芯。每个结的铜缆的一端断头向上指着，每根铜条断面上的金属闪着白光。雕像放置在墙前的水体中，水中有它的倒影。雕像后面的石墙上，《淞沪战歌》的乐谱，似长江的波浪，滚滚向前。

《结》

        这个雕像的名字是《结  1937》，是纪念淞沪抗战的，有文字说明，“千万股铜管拧成的两个巨大的绳结缠绕在一起，这‘拧’的力量震天撼地，象征了全国各方抗战力量拧成一股绳的巨大能量，同仇敌忾，一致抗战；锈迹斑驳的铜管象征了战争的惨烈，而铜管顶端的镜面不锈钢则如同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象征着先烈的英魂闪烁着天堂般的光芒。”《说明》中多次说到它的象征意义，可见是个有象征意义的雕像。

《结》

        我在仔细看这个雕像的同时，想到另一个以“结”当主要内容的雕像，联合国总部大楼前面的一把手枪，它的枪管打成了一个结。这个雕像几乎不需要说明，甚至也不需要名字，一看到它就能理解它象征的意义：反对战争，遣责杀戮。它是卢森堡送给联合国的礼物，是对联合国的期许。

        联合国总部广场上还有一个关于战争的雕像，是苏联送给联合国的，一个健壮的男人正在毁坏一把剑，它有一个标题，《铸剑为犁》，象征的意义也是一目了然，消除战争，把资源用到发展经济上。

《铸剑为犁》

        在日内瓦联合国广场上也有一个颇有象征意义的雕像，一把巨大的椅子，可惜有一条腿断了。它的名字是《断椅》，更直白的名字是《断了一条腿的椅子》，它的寓意是由于地雷爆炸而失去大腿的儿童，表达了对全世界因战争遗留在地下的地雷爆炸而失去生命、或者失去肢体的儿童的同情，对战争造成儿童苦难的控诉。

《断了一条腿的椅子》

        上海人民革命英雄纪念碑是一个大型塑像，由三把去掉细节的步枪搭成碑体，象征革命和胜利；井冈山的《胜利的号角》，地下伸出一只粗壮的手，握着仰起的红军军号，象征革命先烈前赴后继，夺取胜利……

上海人民革命英雄纪念碑

        回顾那么多的对重大题材和主题有象征意义的雕像，是试图找出一些有意义的相同之处。通过具体形象表达重大题材和主题，才能使这些具体形象获得象征意义；这些具体形象同重大题材直接相关，如枪、剑、军号和炸坏的椅子，都同战争有直接关系；这些具体形象通过细节表现对重大主题的意义，枪管的打结，毁坏刀剑，高仰的军号，椅子的四条腿断了一条，高耸的枪支。这些细节对表达主题具有一看就懂的明確性，或者一句话就可点拨清楚。

        再看一遍《结  1937》，是不是这样呢？

        2023年10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