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一次,为你打抱不平。
但于事无补。你被记上了第二次大过,政教主任的原话是:“如有再犯, 勒令退学。”
你的父亲,在教导处外的那棵榕树下小声地劝你:“爸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不能被退学呀,你还这么小,退学了能做什么呢?”
你伸出手抹掉眼泪,你说:“爸,没事。我好好学。将来替你去巴黎。”
你的父亲说:“好,好,好”,他含着泪转身离开,那一别,便是你们父女的最后一面,他在上班的途中突发心脏病猝然离世,从此之后,你成为了孤儿。
你是否因为父女天性感知了那一天的永别?那一天,你看着他的背影沉默良久。而我,我看着你的侧影失神良久。
后来,我画了一张画, 是关于你和你父亲分别时的样子,父亲的背影缓缓地渐行渐远,风吹起少女的短发,倔强的嘴角紧紧地抿着,目光坚定而明亮。
真是美好无比的女孩。
第二天你没有来学校。第三天,第四天,也没有来。我忍不住终于旁敲侧击地问了杨书贺,他摇头说:“可怜见的,她爸去世啦。”
我几乎是跑着去了你家,又从你家跑去了你父亲的灵堂,你白衣黑裤站在那里,周围有你父亲的亲戚或者朋友同事,都争着安慰你。你点头,偶尔应声,眼睛是肿的。
可是我觉得,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孤独的你,像汪洋里的孤舟,像荒漠里的孤树,像夜空中,马上就要熄灭的一点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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