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灵写完作业,就躺在沙发上搂着抱枕看动画片,看着看着,小脑袋一歪,睡着了。王燕从卫生间出来,看到这一幕,悄悄关上电视,到沙发前将她拦腰抱起,缓缓上了二楼,走进卧室。
王燕腾不出手开灯,所以屋里很暗,什么都看不清。不过这房间她进进出出无数次,哪样东西摆在哪个位置,她心中都有数,闭着眼都能找到。
她把月灵放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轻轻掀起毛毯和被子往她身上盖——冬天冷,卧室没有空调,只能盖厚实点,以抵御无孔不入的寒气。
身上突然传来的重量似乎令月灵感到不适,她哼唧几声,咂咂嘴,又沉沉睡去。王燕松了一口气,快九点了,这小祖宗要是再醒过来,不知到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肯睡觉呢。
王燕站在床边看了几眼,便捻脚捻手地走出卧室。隔壁房间的门开着,里面也是一片漆黑,没有声响,老太太大抵也睡着了。她老人家一向睡得早,当然,同乡下的老人一样,瞌睡少,醒得也早。
王燕迈下最后一道台阶时,抬手将楼梯的照明灯关掉。为方便开关灯,这盏灯设有两个开关,楼上一个,楼下一个,这样下楼就不用跑上去关灯了。这种简便的设计很受欢迎,王燕的新房子就采用了。
下午信步良久,出了汗,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王燕回房间取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钻进卫生间,预备洗个热水澡再睡觉。
十来分钟后,她再次回到房间,用吹风机将头发吹干。她摸着自己那枯黄而分叉的头发,其间还夹杂着几根白发,不由得长长地叹息一声。白炽灯散发明亮的灯光,地板上凌乱地躺着几十根头发,王燕弯腰将它们拢在一起,扔进了客厅的垃圾桶中。
躺在印着动画图案的粉色抱枕旁的手机的屏幕突然亮起,王燕把陶瓷杯放进饮水机的杯托中,慢慢上前弯腰拾起手机,映入眼帘的一条运营商的营销短信和两个来至学校座机的未接电话。
王燕给未接电话的备注是“小沫”。两个未接电话中间间隔了四十多分钟,刚好是一节课的时间。这电话只能接,没法往回拨,所以即使心中有些焦急,王燕也无可奈何。据她估计,这会儿儿子正跟同学参加班上组织的夜跑,或许再等一会儿,电话就会打过来,到那时,事情自然会水落石出。
她关上客厅的灯回了卧室。门不曾关上,卧室的灯光溢出去,在门外形成一个菱形的图案。入冬后,她一向很少开窗,也不关门——门一关上,狭窄的房间中空气不多、又不流动,就容易闷得慌。
躺回床上到入睡之前的这段时间,是她一天中最惬意的,不必再为俗事操心,可以放肆享受这不可多得的独处,看会儿书,玩会儿手机,分外美好。
今天却不同以往,她惦念着一件事——儿子打电话给自己,究竟是有啥事?咋这么久了还来打过来?难道出啥事了?自己要不要赶去学校看看?
她心里有事,捧着书却静不下心读,虽然眼睛放在书上没移开过,看过的内容瞬间便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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