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子

钩子

1高级公寓，晚，外

保安一眼看到了对面年轻男人身上的血迹，立刻感到不对劲，厉声质问。

保安：你在哪儿干什么！

他说着机敏地用手里的电筒射着男人的眼睛。男人似乎是楼内的居民，只穿了一身背心内裤，血迹斑斑，此时他的眼睛被强光照射，视野模糊，看样子十分慌乱。保安当下立断冲过去一脚踹翻了男人。男人躺在地上，神志不清，远处一只手机还在叮叮当当响着。

保安不敢独自涉险查看危险的周围环境，他一脚踩在男人的脊背上，一只手掏出对讲机另一只手严严地攥着警棍。

保安：喂！小魏！俺这儿见到个满身是血的咋整！长得还挺磕碜，你别巡视西门了快过来吧，俺们俩个搭伴儿看哈！

年轻的保安决计不敢说他怕了，这种凌晨一点快休班准备回家抱老婆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个满身血的猥琐男人换谁谁不怕！但他不敢说啊，一点也不敢露怯。保安在黑夜里颤巍巍地挺起胸膛，一双明亮警惕的眼睛四处扫视，手里的警棍小小地挥动着。

地上的男人嘟囔了一句。

李默：谁......长得磕碜......你把话说清楚......

时间也没过去多久，但它似乎停伫在了某个地方，或许是公寓楼下那只手机不再响的一个时刻，或许是楼梯里那极富有节奏的脚步声停止的一个瞬间，抑或是更深露重小保安的脸上却落下一滴汗水的间歇。

就是现在！小保安刚刚转过身惊喜地看向背后的时候一只棍子捣向了他的后脑勺，细听还有风响。

保安：小魏......你可算来......

保安后脑凹下去一块，露出红红白白的流质样东西。

倒在地上的时候，保安心想，还没来得及送这家伙去公安局呢。

地上的李默死死地闭上眼睛。细看他的睫毛还微微颤抖。

他听到了深夜清风里叶子沙沙的声响，还有小小的虫鸣。不用睁眼，他此刻都可以想象到呆了二十七年的新城夜晚有多美。但是此刻尸体慢慢拖行在草地上，在静谧的新城，在李默的心里，流下了一滴恐慌的泪。

李默陷入了一个局。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处境，现下能保得命在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有命在一切才有可能。此时他屏息听着那后来人处理尸体的响动。窸窸窣窣，像是黑夜里一只浑身细毛五彩斑斓的蜘蛛用自己毛茸茸的细腿扫在脸上，它锋利的口器随时准备下嘴。

脚步声渐渐近了，“他”或是“她”勾起李默的后领，慢慢拖着。说是勾，是因为假装晕死的李默时时刻刻都感受得到后背那冰冷的金属质感，后来人袖子底下的钩子在李默背上蹭出了一点血。

半晌，李默被拖到了一个地方，等了半刻钟过去他才敢睁开眼。

万籁俱寂。

远方似乎传来一点声音。

李默看着身上的绳索，挣扎之间他听到了火车越来越近的轰鸣，以及感受到了铁轨和铁轨间隙石块的冰冷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