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蔗蛋糕

    在网络平台买了几节甘蔗，娃儿拿着左看看右看看，我忙着摘菜，叫他自己撕着吃。菜摘完了，回头看他用指甲一点一点地撕得辛苦，逗得我哈哈大笑。这个小朋友根本不会撕甘蔗啊！市场上早就流行一种铡刀似的切甘蔗的刀具，把削完皮的甘蔗往上一搁，“哚哚哚……”一块块圆圈圈就掉进套在一头的塑料袋里，吃起来不费牙得多。

    我们老家是没有甘蔗的，偶有些人家栽种了，也是长得东倒西歪，比斑竹竿还不如呢。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次甘蔗，除了……除了过年，除了那几年过年。那几年兴许是爸妈多挣了些钱，几乎等到大年二十九深夜才和其他工友们一起包一辆面包车回家。

    还记得有一年腊月二十九，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那时候我们没有手机，听到广播里喊:“冉启全，冉启全，马上接电话，马上接电话。”我和外婆急急地换了筒靴出门，爬坡上坎、抄近路，去我们村唯一有电话的人家里等着我妈再打电话来。说今天晚上十一点左右，带两双筒靴去七队公路下小路那家小卖部那里去接他们。

    还是我和外婆，各拿一把电筒，外婆用背篼背着雨伞、筒靴，天黑路不好走，心却快乐得很，距离上次见到他们，已经隔了又一年。买了一大捆甘蔗，我爸肩扛着，外婆背篼里又换上了他们带回来的行李。

    甘蔗甜极了，院坝里吐了一地的甘蔗渣。爸爸说要给弟弟削蛋“蛋糕”，左手拿着撕好皮的甘蔗，右手是一把弯刀，一切就是一块小圈圈。弟弟吃完还闹着要“蛋糕”，我也想要，还没敢说出来，就听见我爸爸“哎哟”一声，血沿着“人肉砧板”急急地往下流，外婆又急又气，一边责骂我爸爸太惯孩子，一边找布条子想给他压着伤口。我爸“嘿嘿”笑，这下谁也别想吃“蛋糕”了。

    我让娃儿把甘蔗给我，这次轮到我一圈一圈地给他“切蛋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