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涛写于长沙2019.1.1凌晨5:42
(一)
2017年夏,徐超和秋秋分手。
徐超变卖长沙所有家产,一辆开了七年的奔驰,一把电吉他,一台苹果电脑……大概卖了七八万,携巨款回到了南昌。
这龟孙给秋秋留下的是一个求婚的戒指,还有拖欠三个月的房租……
两个月后,徐超在南昌盈石广场开了一家蜜雪冰城,他和所有想挣钱的疯子一样,以为蜜雪冰城永远生意火爆……
开业前三天火爆异常,卖疯了,徐超每个朋友圈都在炫耀生意火爆,就像以前每个朋友圈都炫耀他和秋秋的爱情一样……
一个礼拜后,没生意了。
哎呦,人呢?
顾客呢?
上帝呢?
傻逼傻眼了吧。
徐超突然给我打电话,
“青涛,快快快,救急啊!”
我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说:“不急不急,慢慢说。”
“你妈的,还慢慢说,和秋秋分手,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一次了。这次,我身家性命全在店里,你要是不给我出主意,我就报警说你睡了我。”
我正喝茶,结果一个嗝儿,差点没要了我的小命,我缓过神说:“我靠,你大爷的,你脱了裤子看看,你他妈男的,老子也是男的,我睡你哪儿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男的睡男的也是强奸,也犯罪,你不帮我我就报警,我还要告诉你所有女同学你是淫魔变态……”
我说“我靠,你他妈的真行,行啦,我帮。这样,我给你做一个海报,你找个印图店打出来。”
“哎呦,我以前咋不知道,你这鳖孙会做海报,你挺能耐啊!”
我得意的笑“哪能啥都让你知道,我得保持百分之三十的神秘感嘛!”
徐超问:“海报内容是啥啊?”
我说:“在本店消费满188元,女的可与老板成亲,男的可与老板搞基。”
“滚你妹的,这他妈什么烂海报,不成……”
话音未落,这死胖子挂掉了电话,亏了老子这么好的主意,这么有创意的海报,我真他妈聪明,嘿嘿。
(二)
过了一礼拜,徐超又来电话。
“涛儿,你干嘛呢?”
我提着半瓶啤酒说:“你他妈别磨磨唧唧的,有事快说,没事退朝。”
“你急什么,我给你慢慢说嘛,我用了你的海报,店里生意好了。”
我说:“那你还不感谢我,磨磨唧唧干嘛呢,推磨呢!”
“感谢是要感谢地,但是呢,有一点意外。”
我气急败坏地说:“你再磨磨唧唧,老子就挂电话了。”
徐超说:“最近生意挺好,但来的都是男的,没有女的。今天有个男的说他消费满188了,问我什么时候兑现?”
我哈哈大笑:“你他妈长得这么像胖妞,肯定女的对你没意思,倒是男的想和你搞基。既然有人想要,你就满足他呗!”
徐超是个老实人,他真的把那男的带家里去了,两个人躺在床上,徐超问那男的:“待会儿会不会很疼,你轻点啊!”
那男的一下翻起身,把徐超按到床上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消费188吗?”
徐超娇羞着脸说:“你喜欢我这样的男的吧。”
那男的说:“喜欢你大爷,你这么恶心,真不知道秋秋看上你啥了!”
徐超目光如炬,嘴里一直重复着“秋秋,秋秋,你把秋秋怎么了?”
那男的说:“我是秋秋的哥哥,她听说你店要黄了,让我带一群哥们儿来消费。你以为我他妈的傻啊,一天买了三十杯汽水。”
徐超说:“大哥好,你能先起来吗?你压的我喘不过气,还有你那个顶的我好疼……”
那男的接着说:“少废话,你他妈的离开长沙时,欠了三个月房租,秋秋去网贷了5000,给你还了房租。最近几天,网贷公司到处找秋秋呢!”
徐超一脸惊吓,嘴里一直喊着“秋秋,秋秋………”
(三)
徐超手忙脚乱地收拾行李箱,然后拉着行李跑出门,当晚坐高铁到长沙,给秋秋打了22个电话,没人接,这孙子躺在秋秋家楼下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行李箱和手机钱包都不见了……
他只好坐在楼下等,突然有几个穿着西装的男子问他“你好,哥们儿,你知道肖秋秋住几楼吗?”
徐超问:“你们找她干嘛?”
有一个傻头傻脑的男子说:“她欠我们钱,我们来要账。”
徐超问:“欠了多少?”
那男子说:“得有五六万吧。”
徐超叹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回南昌了。
后来,要账的几个男子再也没有来过,徐超也没有来过。
(四)
直到2017年圣诞节,徐超给我发了一句:“圣诞节快乐!”
我给他回了一句:“徐哥,啥时候来长沙,咱们聚一下。”
他说:“你买保险吗?最近中国人寿推出了很多保险……”
我惊讶地问:“你小子不是有蜜雪冰城嘛,怎么卖起保险了。”
他说:“秋秋欠了网贷公司五六万,我把蜜雪冰城转让了,把钱还了。”
我赶紧给秋秋打电话,“喂,秋秋吗?”
“哎呦,这是谁啊,作家啊!”
我说:“你在哪儿呢,徐哥把蜜雪冰城转让了,你知道吗?”
秋秋说:“我在南昌啊,我哥又把蜜雪冰城买回来了,现在我在经营。忙的很,作家你没事,晚点聊,我得给客人打包咖啡了。”
我说:“好的,拜拜。”
我给徐超发了一条微信:“回蜜雪冰城去看看吧。有惊喜。”
我猜,徐超去了,会大老远看见店里的秋秋,然后扑过去,一把抱住,边上排队的顾客,一边喝着一边手舞足蹈祝贺着。
秋秋会说:“今天所有饮品半价,第二杯三折,第三杯免费……”
“我要三杯咖啡……”
“我要三杯汽水……”
徐超会说:“你傻啊,第三杯免费,不就亏了嘛,不过你的创意特别好。”
秋秋会说:“这创意可不是我的,是陈青涛的主意。”
那时的陈青涛在街头听流浪歌手唱歌,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意识到,有人在说他。围观的年轻人打着节拍,所有人都那么投入,陈青涛低下头,默默往后退了两步,戴上了帽子和耳机,转过头离开,消失在人海里……
(五)
世界很小,我们都在游走,一不小心撞见你,一不小心爱上你,一不小心离开你,一不小心又遇见,一不小心就一辈子了。
每个人都在努力的遇见另一个人,徐超在等秋秋,大春在等露露,就连山风都在等海啸,小红啊小红,你知道吗?我们都在,你回来吧。
请你再等一下,不止等烂醉如泥的我,还有受伤的世界,还有弥留的热切,还有错过的自己……
可终究世事无常,没有人等得起,除了徐超等秋秋,除了山盟等海誓,除了海枯等石烂,再无人像你一样,等我多年……
陈青涛在长沙看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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