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祭

落叶祭

2017年11月18日  星期六  天气阴

再过几天，便是入冬后的小雪节气。今天农历十月初一，是真正意义上冬天的第一天，也是传统的“寒衣节”。在这阴沉沉的天气里，确实让人有感觉到，冬的肃萧。说真得，在过去的一整个秋天里，我的全部思绪，都沉浸于这一条路的深处。说好了，不再去触碰，那秋和那老去的梧叶，可是，当今天又经过这条路，特别是望着，今年头一次，铺满这一整条路的落黄，这样的景致，怎能不使我这颗已然逃离的心，又一次让这落叶的静美与凄绝，所深深地牵绊住。

秋，已经走远，而这冬天的北风，肆无忌惮得裹挟着，满眼落荒而逃的凄凉，席卷而来。在这阴蔽的天气里，寒风中的我不经的裹紧了我的外衣，收起了我原本的昂首阔步，微缩着卑微着臣服于，这大自然的凛冽与苍凉。一阵风来，吹起漫天的枯黄。这脱离了枝头的落碎，又如何能经得起，寒风的肆虐，纷纷扬扬的，终挡不住风要去的方向。风，就这样一阵一阵吹着，掩杀似地，抹灭一切秋的痕迹。而此刻，或许只有我还记得起，曾经陪我一路走过的秋的模样。在这条街上，我遇见秋的初放，秋的繁茂和秋的离去，诚如生命中每一次的相逢，不管缘深缘浅，每一次的路过，都是生命中的一次遇合。聚与散，都有其必然的规律，从不会因为某个人而改变，如同这秋去与这叶落，也都是必然。然而，情深的你我，又何曾放弃过徒劳的伤感。如这零落的叶，还不是任由着无情的风抛弃一地，风，却狂啸着，席卷一路地朝着它的方向奔去，头也不回。漫天的叶啊，又何曾遮挡，挽留住一丝的风。

如若，真有佛崇轮回说，“一段相遇是上一次离散的重逢”，那么上一世的你我，又有着怎样的一场交集和怎样的离散？风继续吹着，枯黄的梧叶也继续飘着，落着，像我碎了的心洒落一地，寒风中无从拾起。

秋的离去冬的到来，这何尝不是秋，离去之后，重又换了一种姿态的降临。秋，幻化成为了冬，重又回到了你我的身边。而你，又会以何种姿态，占据我的视线，在今生而或是来世？看着这，满地堆砌的枯黄落叶，想起你，此时会否像我一样，在某个地方也正看着满天的落叶？看着这坠落枯萎的叶，它曾那样得，赋予了人间四月天一段鲜绿的邂逅；赐予了人们酷暑天里一片阴凉之地；也交与了金秋，一场深情款款如约而至的宿命的邀约。而如今，唯有剩下这一地的凄美与决绝，任风吹着四散，任由行人踩踏，任由呼啸而过的车轮碾压，而碎裂成泥成尘。忽然发现！忽然明了！等风的落叶，唯有锤炼成这无息的碎尘，方能追赶上风的脚步。可这样的用心良苦，风真的可曾在乎过，怜悯过？

想起曹雪芹《红楼梦》中，黛玉吟诵的葬花词。“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此时这两句诗最是促人神伤。看着眼前一地的枯叶，我应景的合韵起“叶落纷飞叶满天，黄残枯碎有谁怜？”“叶芽明年能再发，明年街中知有谁？”的怅然。踩着落叶而行，瞬间因为冷风吹过眼睛，而夺眶滴落的泪，理应是我，心疼脚下碎叶而滴落的，而这热泪，或许也是我，唯一能赠予它的一丝温度。

风还在继续吹，落叶依然追随着，漫天飞舞着，铺满这冬的街头。感怀着落叶随风的执着，风不就是你，而我对你无尽的思念，不就是这纷纷扬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