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学家罗宾·邓巴提出的邓巴数理论指出:熟人社会的圈子一旦超过147.8个人就会发生分支裂变,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人只能维护147个左右的人脉关系,事实上,很多人还没有147个可以维持的熟人,从生理上说,是受限于大脑容量,从常识来说,可能的原因有三个:一是交际成本很高,不是喜欢交际的你就承受得起的;二是交际很累;三是付出和回报不成比例。
- 交际成本
最主要的就是时间。一天也就1440分钟,如果在每个熟人身上花10分钟来交际,一整天下来都不会超过144人。事实上,能够在熟人身上坚持每天花10分钟的人并不多,而且大多数是自以为是的核心关系成员,这很可能造成了人们厚此薄彼的特殊现象,已经很强的关系不断的投入时间,而忽略了应该花时间维系的其他熟人。
其次是精力。精神和体力并非源源不断,尤其是精神力支出。人每天眼睛一睁开,从床上爬起来就要面临各种大大小小的决策,在包括吃饭吃什么都很纠结的时代,精神力是很宝贵的,一方面要在充满诱惑的世界里凝结注意力排除干扰,一方面要进行各种判断,这都要大量消耗脑力,尤其是处理人际关系,说话前三思所需的能量可能就消耗了脑力的几个百分点。有时候觉得累,是因为大家面临的问题太纠结了,不知道怎么样的选择才是最优解,没有一个好的套路,只能是顺水推舟听天由命了。
此外的一个交际成本是金钱。前几天我清理图片,发现了一个2106年的支付宝截图,显示这一年我通过支付宝花了143,145.52元,这还不算银行卡,现金。这一年我的朋友圈规模高达4000+,我回顾了一下,当年的开支主要用在应酬上,四个方面:吃喝玩乐,活动项目包括但不限于:吃饭喝酒、打牌、娱乐城、自驾游、送礼等。娱乐城是最花钱的,吃完饭喝完酒,不去娱乐城难道去新华书店?其次是打牌,各种场合推不掉的牌局;车队自驾游还不算花钱,我们是AA,再就是送礼了,很多礼是明摆着收不回的,但维持人脉的关键不是盯着收益,而是你愿不愿意付出,这个钱不能省,而且,交际成败的关键是人们对于付出要先人一步的这种理解。很不多人不理解,不愿意理解,这就是为什么先锋的寿命总是难以为继的原因——舍不得付出,最大原因是穷。

事实上,这一年的交际开支我估算在20万以上,如果算上朋友圈里朋友的礼尚外来,当年的核心圈开支我们至少在150万。那么,花了这么钱,得到了什么?得到了4000+的朋友圈,有稳定的铁关系,也有蹭吃蹭喝的渣渣,还有一个额外收入,通过花钱的方式,对朋友圈和人的社会态度有了入木三分的理解。我的一个观点是,无论是好朋友还是坏朋友还是人渣,都有用武之地,世间没有废物的人,只有废物的方法,现在都讲究环保,讲究回收再利用,其实人也一样,如果把人丢进太阳都嫌不够环保那就没办法了。

其实,人和人之间,真不在乎经济纠葛上的钱多钱多,一分钱都是爱,苍蝇再小也是肉。有些人自诩,人的人性是不用去测试和观察的,虽然行情如此,但这相当谬误,假想和实际有很大的差别,人在构建自己的行为模式上,依据全部来自于自身经验,靠想象和我以为
是不可能的,否则心理学家和行为学家还去搞什么实验,想一想不就成了吗?一个简单的解释是:当你看到一个可以猜出内容的文章标题,为什么忍不住要点进去?答案是为了验证,很多时候,人对自己都是怀疑的。
- 交际的目的
无非就三种:
一、他们在乎的是人,关注的形而上学的美;
二、在乎的是钱,利益,关注的是对方的资源;
三、兼顾上两种;
第一种不可能有庞大的社交圈,关注人本身的人,有思想洁癖,爱挑剔,自我,他们要的是发自内心的共鸣和情感上的共振,有思想和兴趣上的共同性,他们就可以用爱发电了。但这种人最难缠,你可能一个不小心就把他惹毛了,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是因为一个人不可能真的、完全的去了解另一个人,就像盲人摸象一样,能够接近和触碰的永远只能是一个方面,万一摸到大象的屁股蛋蛋,会翻脸吗?这也证实了一个事情:灵魂伴侣或伙伴,太难找。
怀第二种目的的人最容易相处,人们对金钱的概念有种共同约定的规范,因此金钱才会成为“有史以来最普遍最有效的互信系统,”在几乎所有的交易中,金钱是最公平、最有效、最可信,比人品还好用的筹码,只要把握住价值交换规则来交际,则对双方都是有益且愉快的,只有一点令人不爽,交际破裂的情况往往是我们都高估了自己。
那种又想要灵魂伙伴,又想一起搞事来钱的,最考验情商智商。不过,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种模式,尽管很多情况下这种交际结果并不理想,我总结的原因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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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定有一方是自顾不暇的,在朋友的基础上共事,腾不出时间和精力,受自身负担所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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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市场缺乏信心,对自己也缺乏信心,不敢动摇业已稳定的生活,怕有个不测而万劫不复;
事实上,目前,几乎所有的朋友圈都只围绕着一个主题:赚钱。即使是强连接聚在一起,该聊的废话早就聊完了,大家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熟人,在乏善可陈的生活里,改善大家生活状态和可能的,除了聊赚钱和创业相关的话题,还能是什么?
- 社交魔咒——礼尚外来
144个人是人们交际可维护的极限,这是相对于社交质量而言的。什么是质量?一个你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来稳定维护的朋友,在关键时刻还不如一个才认识的朋友,这不是打脸么?一个你平时很看重的朋友还不如一个平时不太看重的朋友,这不是打脸么?
这种事情我都碰到过,才来说几句,我相信很多人也遇到过。所以对于交际关系的质量,应该重新定义一下:彼此能够带来利益的关系都是优质社交关系。社交应该剔除时间积累的因素,时间长了不一定能看明白一个人,但具体到关乎彼此的事件上,就一定可以体现出社交关系的质量,这种质量有很强的行为表现性,在对待具体事件上,一个人对待另一个人的态度有强烈的针对性,这是因为事件本身对人的束缚,像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这就意味着高质量的社交关系的本质,是去做点什么,是参与,是协作,是你来我往的想法和决策的碰撞。
我前年在酒店,认识一个过来给我们做酒店管理系统的兄弟,7天时间,基本可以确定一个问题:此人可交,并且这种认知是双向的。7天之内我们交换了人生和事业两大核心价值观,基本一致。当时我可以不管这个事儿,我见他做事很干练,谈吐和技术都不错,无论是处朋友还是做项目都是不错的人选,大家就一起吃饭喝酒,加深感情。认识几天才知道他小孩刚满月,当时微信里有一千不到的零钱,给他包了个500的红包——当时我是甲方,他是乙方,传统认知里,乙方基本都是要挨宰的,但基于交际格局,我从来不这么认为,在后来我做管理的一些公司,也接触过非常多的乙方,从来不让乙方吃亏。后来,这个做酒店管理系统的兄弟,知道我结婚,也给我来一大红包。但是我们都没要对方的红包,很多时候付出就是一个象征大于实质的事情,不是非要你掏心掏肺掏干货,起码应该有个动作吧。
我一直认为,来而不往非礼也是社交的本质,做朋友,合作,都离不开这个基础。现代博弈学也推崇人和人之间的交往要建立在互相往来上,会往来的人自然会有很多圈子,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建立社会连接,老想着天上掉馅饼可是不太好的,事实上很多人这么想,永远等着对方付出,不论是出于任何原因和理由,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礼仪就是礼尚往来。
扩大社交的有益关系,根本的做法就是要会礼尚往来,不是说,他今天给你买了一块糖,你明天就还他一块糖,当然这么做也没错,多买几次关系就铁了,至少在人际互动的价值点上,大家都还是一致的,人和人只要有了一致的东西就好说话。我说的意思是,礼不在于厚重,而在于往来,这个往来就是一个连续谱,让气若游丝的关系活起来,强起来。
- 利他就是利己
邓巴数限制了人类社交的数量,大多数社会心理学家的理解是,147.8个人是人们可维护的优质关系。像我上面说的,优质一词对于社交关系有待商榷,它很模糊,亲缘关系算是优质的,但亲缘关系中也有恶劣的。我有个朋友,发迹之前,亲戚都不来往或少来往,发迹之后立刻画风大变,他成了整个亲缘关系当中最有发言权的,但一次喝酒的时候,他说,什么狗屁亲戚,兄弟姐妹都可能是假的。
优质的社交关系应该是双方能给对方带去什么他所需要的,无论是利益也好,感受也好,离开这个基础,世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令人凭空生爱,有了这个基础,就可以无视邓巴数限制了。举个栗子来说明:
早前做工作室的时候,我开发了两个内存挂来做游戏,无论PVP还是PVE都能获利。当时还没有互联网的社群概念,联系基本都是电话,电话都有分组功能,我在娱乐组群发了一个短信:我能让你月入上万,你能给我什么?一直不太活跃的组群中有几个兄弟就联系我,我叫他们来直接观摩,当时做这种工作室的还不多,一个广州的兄弟坐了十几个小时火车跑来一看,当即就要加入,而我和他就是在游戏里认识的,说的话还不超过200句。后来尝到甜头之后,这个事就知道的人多了,前后几百人加入,我心不黑,抽成10%,统筹运作,不仅仅是游戏。
我们当时租了一个很大的别墅,有部分兄弟就在里面搞事,那也是我们的根据地。几百号人,已经不是维护而是管理,但也不是规则层面上的管理,是对这种朋友圈定性,归类,确立一个很重要的东西:群的价值观,价值观的源头,在这上面要坚壁清野,一切反动派都要敌杀死,不给任何申诉的空间,怀疑是破裂的开始,裂缝从来只会越来越大。
一般来说,社交数量的扩散和稳定有个基本前提,就是获利及方法。如今很多人的社交圈都是上千上万,很多甚至连面都没见,但有的人能够把人号召起来,其核心是他给别人带去了什么,对双方都有益。维护社交的本质,看来也就是利他,利他就是利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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