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

作者: 风声很紧 | 来源:发表于2019-08-20 00:00 被阅读45次

            一般情况下,我是不敢写读后感的,特别是像《活着》这样的大家之作。你想想,对于《活着》这样的书,多次重印多种译本,又改编成了电影,你再独特、再深刻的体会都难出其左右。我不想犯傻。可是此刻不说点什么又确实堵得慌,堵住我的不是主人公福贵的悲惨际遇,而是张扬的生命力。那么其实不是堵,还是说感动准确些。泪点的丢失就在于福贵讲述苦难的间歇里,不是嘿嘿地笑,就是得意地说,或者干脆站着身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之前还和友友说,特别怕碰上笑容背后有伤疤的人,更怕别人撕开伤疤给你看,会不知道小心翼翼该有着怎样的分寸。福贵这样的,多好!我干嘛要哭……

            福贵的一生看着令人唏嘘?(嘻嘻,近来觉得“唏嘘”二字真好使,对于我这种情绪单一而粗糙的人,抓不住说不准的内心波动,我都说唏嘘。真是放之四海皆准难以让人捉摸难以遭人诋毁而且显得高明。唏嘘就表示我看懂了,唏嘘就表示我和作者一样深刻。其实你晓得我唏嘘啥?)。余华在日文版的自序中说得很清楚,“生活是一个人对自己经历的感受,而幸存往往是旁观者对别人经历的看法。《活着》中的福贵虽然历经苦难,但是他是在讲述自己的故事。我用的是第一人称的叙述,福贵的讲述里不需要别人的看法,只需要他自己的感受,所以他讲述的是生活。如果用第三人称来叙述,如果有了旁人的看法,那么福贵在读者的眼中就会是一个苦难中的幸存者。”余华让你唏嘘福贵,他不唏嘘,福贵也不。活着就只是活着,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活着。

            福贵一出场,就是和那头老牛,两个垂暮的生命在田地里劳作。福贵用粗哑的嗓音咿咿呀呀拉出长长的引子,“皇帝招我做女婿,路远迢迢我不去。”这酸葡萄心态多好多宽松,你怕不要多事去唏嘘他,一生际遇他总找得到安慰自己的那个点。100亩的田地被他输光,起初也想着上吊死了算了,唉,欠下的钱不肯跟着他上吊啊,好死不如赖活着。福兮祸兮,幸亏输出去了,打土豪分田地时还免了吃枪子儿!对于身心都已经搁放到地上的人,你还能让他轻易摔咯?轻易摔痛咯?觉得痛的,都是想站起来或爬上去的,不是福贵。

            余华在中文版的自序里说,“《活着》就是写人对苦难的承受能力,对世界乐观的态度。”韩文版自序里“《活着》还讲述了眼泪的宽广和丰富;讲述了绝望的不存在;”所以不要把福贵的乐观当麻木。福贵不麻木,他也疼,疼得想杀了牵扯到儿子有庆死亡的春生。埋葬有庆那段,“我坐在爹娘的坟前,把儿子抱着不肯松手,我让他的脸贴在我脖子上,有庆的脸像是冻坏了,冷冰冰地压在我脖子上。夜里的风把头顶的树叶吹得哗啦哗啦响,有庆的身体也被露水打湿了。我一遍遍想着他中午上学时跑去的情形,书包在他背后一甩一甩的。想到有庆再不会说话,再不会拿着鞋子跑去,我心里是一阵阵酸疼,疼得我都哭不出来。”余华用平实的文字一次次残酷地关上福贵的门,而且不带温度的字眼里你知道他不会再给他开一扇窗,让他一次次地痛,但从没让他痛不欲生 ,只让他活着,活着就会鸡变鹅鹅变羊羊变牛。活着有变出来的老牛陪着他,死了就和爹娘家珍凤霞有庆二喜苦根团聚。福贵枕头下面饿死也不会动的十元钱就是给那个人,让他一家团聚的那个人。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霞光里,福贵和老牛渐渐远去,他粗哑的嗓音再次响起,“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

            福贵怕是参透了三世,苦难不是还上辈子的债就是修来世的福,所以他只踏踏实实地活着,活在今世。

          写到这里,我那讨厌的儿子又在声声唤,“二~妹,二~妹……”

            “说!要钱还是要吃的,”

            “你这个人呀,我就是关心一下你在做啥,”

            “少来,那样你会喊妈妈!”

            “呵呵,我想加餐吃碗面 。”

            “再轮回三次,我要你给我当妈。”

            “要得,幺儿……今世今晚你先给我煮嘛,哈哈哈哈。”

            ……

            一打岔更写不成读后感,那么我想和福贵说句话,“活着,活到哪天算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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