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江离菲菲
张学良生性风流,一生女人缘不断,所以人称“风流少帅”。
对于身边的众多女人,张学良晚年曾自己说过:“于凤至是最好的夫人,赵一荻是最患难的妻子,贝太太是最可爱的女友。我的最爱在纽约。”
张学良.jpg一
温婉“大姐”于凤至: 矢志不渝的坚持,耗尽一生的爱情
于凤至是商会会长于文斗的掌上明珠,从小特立独行,很有自己的见解和主张。
因为于凤至“福禄深厚,乃是凤命”,奉天督军张作霖认为“将门虎子”与“凤命千金”是难得的姻缘,所以一手包办了他儿子张学良和于凤至的婚姻。
张学良接受过新思想的熏陶,一开始对这个包办婚姻十分反感,但后来被于凤至娟秀的小楷和应情应景的诗作吸引,最终还是和于凤至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于凤至比张学良大三岁,又因她在张府内做事有板有眼,事有见地,人们有事多愿意与她商量,所以婚后张学良称她为“大姐”,对她是敬重有加。
于凤至向张作霖提出要去大学深造,张作霖答应了,还给她联系了东北大学,她很快成了东北大学的旁听生,四年后,她顺利毕业了,这时的她,已经能自立于这个社会了。
张学良风流成性,在外面到处沾花惹草,但从没有带任何女子回家,他对于凤至还是很敬重的,于凤至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度地容忍着张学良的一切。
直至有一天,张学良带了赵一荻回家,于凤至从他们相互对视的眼神看出了绵绵情意,也觉察出了这次张学良的不同寻常,她毅然决然不答应赵一荻进门。
张学良被惹怒了,一气之下举起手枪指向于凤至,于凤至毫不畏惧,她把头迎过去,说:“有本事你就扣动手板打过来!”
张学良毫无办法,这时在旁边的赵一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用恳切的语气对于凤至说:“求求您,只要您能让我呆在张学良身边,做什么我都可以,我不要求什么名分。”
于凤至心软了,她在帅府旁边建了一座小院,让赵一荻住在里面,赵一荻以张学良秘书的身份住了进去,从此和张学良卿卿我我过起了俩人世界,于凤至虽然还是张学良的妻子,但已基本名存死亡。
西安事变后,张学良被软禁,从那时起,于凤至陪伴着张学良由南京到浙江奉化、安徽黄山、江西萍乡、湖南郴州和沅陵,1940年又被转移到贵州修文阳明洞。
在四年辗转流迁的幽禁生活中,于凤至与张学良共同经历着由副司令变为阶下囚的惊天突变,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心情不好条件不好,于凤至染上重病,得了
乳腺癌,不得已只身抵达美国治疗。
于凤至在美国治病,病好了,积蓄也几乎花光了,穷定思穷,她凭着她父亲身上遗传下来的生意头脑和敏锐的商业直觉,先后炒起了股票、做起了房地产买卖,不用几年功夫她就成为华尔街的女强人。
张学良后来因为要加入基督教的原因,要求和于凤至离婚,于凤至虽然深爱张学良,但是思量再三,她还是签了离婚协议书。
她对亲友子女说:“汉卿的苦楚我不是不知道,我自己也曾想过这件事。赵四小姐是位难得的女子,25年来陪着汉卿同生死共患难,一般人是做不到的。
所以我对她十分敬佩。现在由她陪着汉卿,汉卿高兴,我也放心。至于我个人委屈,同他们所受的无边苦楚和寂寞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这样,于凤至还是在美国给张学良和赵一荻购置了一套超豪华的别墅,只为了张学良哪一天自由了,可以在美国养老。
只可惜,她到死都没有等来张学良,张学良自由了,和赵一荻一起去夏威夷居住,没有选择居住在美国的豪华别墅。
于凤至等了张学良几十年,最终没能等到和他再见一面,抱憾而终,死后墓边留了块空地,是为张学良准备的。
她至死都要忠于自己的内心,矢志不渝地爱着张学良,哪怕这是耗尽一生的爱情。
张学良和于凤至.jpg二
红颜知己赵一荻:用72年的不离不弃书写爱情神话
赵一荻出生于声势显赫的官宦之家,拥有高贵的身份、优雅的气质和风华绝代的美貌,十四五岁即成为北洋画报的封面女郎。
1926年,情窦初开的赵一荻与风流倜傥的张学良邂逅,一见钟情,俩人很快就私定终身。
赵一荻父亲得知她交往的是有夫之妇,非常愤怒,把她软禁起来,赵一荻异常痛苦,后来在她六哥的帮助下,与家人不告而别,毅然到奉天追随心仪的张学良。
张学良带着赵一荻来到帅府,却遭到发妻于凤至的坚决反对,赵一荻苦苦哀求,最终于凤至答应给赵一荻另建一处小院,但和张学良约法三章:
“赵一荻对外没有夫人名义;对外国人称是你的秘书;对中国人称为待从小姐。”
赵一荻此时已是深爱张学良,尽管没有名分,她还是迎难而上,和张学良开始了同居生活,一年后,她为张学良生下了儿子张闾琳。
几年后,张学良被蒋介石囚禁,刚开始是于凤至去照顾他的,后来于凤至得了重病去美国治病,张学良无人照顾。赵一荻毅然抛下在香港的优越生活和不到十岁的儿子,只身奔赴贵州桐梓大门洞。
后来张学良被转移到了台湾,深情的赵一荻也跟着心爱的男人到了台湾,从此她寸步不离地相随张学良左右,陪伴着他一起度过漫长的幽居岁月。
从1948年开始,蒋介石对张学良的“管束”更加严密,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外界再无任何张学良与赵一荻的音讯,也无人再敢未经批准前去探访。
远离故土和亲人,被无限期地剥夺自由,在人烟稀少的台湾井上温泉,在群山环抱中,赵一荻和张学良饱尝与世隔绝的寂寞之苦。
那段时间,赵一荻经常身着蓝衣,脚登布鞋,几乎洗尽铅华,她和张学良过上了农民的生活。为了解乏,也为了自食其力,他们开始拿起锄头,在住所附近挖地、种菜。
在赵一荻眼里,美好的爱情就是相互厮守,不管自己的爱人是叱咤疆场的将军,还是被幽禁一生的阶下囚。
赵一荻五十一岁的时候,终于等来了她要的名分,她和张学良这对“牢狱鸳鸯”在基督十字架下终于结为正式夫妻。而这时他们已经同甘共苦,整整度过了三十六个春秋。
随着蒋介石父子先后离世,张学良夫妇的自由度也就越来越大,终于离台赴美,定居夏威夷。
晚年,健康每况愈下的张学良只能借助轮椅,行动不便,她不仅成为他的“眼睛”,也成为他的“拐杖”
赵一荻晚年的身体状况更差。她曾患过红斑狼疮,骨折过;肺部由于癌变而动了一次大手术,切除了半边肺叶,之后一直呼吸困难,成为影响她健康的主要因素。但在生前的最后时光里,她仍尽心竭力地亲自料理张学良的各种琐事。
2000年6月1日张学良生日刚过, 6月22日,夏威夷时间上午11点11分,赵一荻遽然逝世,享年88岁。
赵一荻的八十八载春秋,从情窦初开的少女到鬓发苍苍的老妪,从硝烟乱世到升平岁月,民国天空的那一抹云霞,早已从焰红转为靛紫,浮世三千,燃尽其余,只为一个少帅——张学良。
赵一荻与张学良相濡以沫度过幽禁岁月,用72年的不离不弃,书写了千古传诵的爱情神话。
张学良和赵一荻.jpg三
名夫人贝太太:张学良晚年口中的“最爱”
贝太太名叫蒋士云,她出生于江南古城苏州,容貌漂亮、聪明灵慧、见多识广,风姿绰约,因在家里排行第四,被称为“蒋四小姐”,是当时著名的名媛。
蒋士云一开始在国内学习英语,后随外交官的父亲远走欧陆,留学于法国巴黎;1927年随父回到北京,与少帅相识于外交总长顾维钧的宴席上,互相都留下了美好印象。
尔后,他们又在上海重逢,赴宴、伴舞、出游,总是以英语互通情愫,谈得十分惬意。
沪上名媛蒋士云丰姿绰约,关东少帅张学良倜傥风流,俩人心底里深深地埋下了爱恋种子。
为了长期和蒋士云在一起,张学良诚邀蒋士云到奉天的东北大学就读,可是蒋士云因为在巴黎的法文学业尚未结束,不想半途而废,所以她拒绝了。
张学良虽然感到痛苦,但是他表示理解与支持,同时他也隐约地感觉到蒋士云不是属于他的,心中惆怅满满。
此时的蒋士云心中也是矛盾万分,她既想和张学良厮守终身,也放不开自己对学业的追求。
1930年年末,蒋士云结束了巴黎的学业,即刻到北京与张学良相见。可让她意外的是,少帅此时身边已多了一个非常亲密的“女秘书”赵一荻。
蒋士云可不想屈膝赵一荻之下做张学良的第N个姨太太,尽管还和张学良欢聚如常,但几个月后,她还是告别了张学良,自己乘坐意大利邮轮远赴欧洲,开始了新的生活。
情场失意的蒋士云在罗马遇见了新丧发妻的银行总裁贝祖贻,俩人同病相怜,后来俩人相爱并结婚,婚后非常恩爱。
她和贝祖贻的婚姻长达半个世纪,直到1982年贝祖贻病逝于纽约。
知情重义的贝太太还是难忘张学良的,在张学良被幽禁期间,她到家中探望他,并在一家餐馆里宴请他,软言相慰,临走还“惊鸿一瞥”,久久不忍离去。
红颜知己的“惊鸿一瞥”,对于已成“涸辙之鲋”的少帅来说,直如清泉灌注,润泽心胸。走后多日,他还感到挚友的知心话语仍在耳边萦绕。
1991年,获得自由的张学良在赵一荻的陪伴下飞到美国探亲,后来他独自飞赴纽约,下榻于曼哈顿花园街贝太太的豪宅,一住就是3个月。
已是90几岁高龄的张学良到了纽约之后,就像吞服了什么灵丹妙药,容光焕发,声音洪亮,精神十足,兴致异常高涨。
这三个月的时间里,贝太太以张学良最爱的方式送给了他一个温暖的生日和无尽的欢愉, 为他精心策划,周密安排各项活动,整个日程都排得满满的。
白天,她安排爱热闹的张学良会朋友、接受采访、做口述历史、听牧师布道,甚至带他去看跑马、球赛,还去赌城玩了21点……;
晚上,她们一起打麻将,兴致好时还听听京戏唱片。总之,她让张学良在她那儿过得很充实,很愉快。
这3个多月是张学良软禁50年后的最快活的日子,身边没有夫人赵四小姐,只有贝太太对他温柔照顾,日子过得逍遥自在,非常快乐。
三个月后,赵一荻一再召唤张学良回到她身边,张学良尽管不情愿,但又不忍过拂盛意,只好来个“华丽的转身”。结果,盛筵不再,空留下一腔因情而痛、刻骨铭心的憾恨。
一场凄婉动人的悲喜剧,随着男主角的黯然退场而落下了帷幕。张学良晚年口中的“最爱”除了落寞,只剩下无可奈何的追忆。
张学良和蒋士云.jpg四
谁能守得住欢场浪子的心?
温婉“大姐”于凤至、红颜知己赵一荻、名夫人贝太太,她们只是张学良红颜录中浓墨重彩的几个,看着繁花似锦却又有几人幸福?
于凤至身上有中国传统女性所该有的全部美德,但就是这样一位贤惠的妻子却被张学良辜负一生;
赵四是热情奔放的新新人类,但却愿意陪伴张学良不离不弃,她最终获得圆满,却是用幽禁几十年的生涯换来的;
贝太太恐怕是张学良生命里的一抹神秘颜色,张学良90岁高龄,还千里迢迢去纽约探望她,在她家中一住就是三个月,可那又能怎样呢?贝太太的晚年,除了落寞,只剩下无可奈何的追忆。
一个欢场浪子的心,谁又能守得住?浪子张学良,最不辜负的,是自己,最爱之人恐怕也是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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