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抗战,有一张照片,只看一眼,就会铭记一辈子。
照片中一个年轻的中国女子,在四个日寇面前,在死亡面前,昂首微笑,毫无惧色。仔细观察她的神情,你会发现,她的微笑没有丝毫刻意勉强,完全是由心而发。如此微淡,却足以震撼人心。甚至用“大义凛然”、“视死如归”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她的从容和伟大。
这个女孩叫成本华,牺牲时只有24岁。
关于她的照片,至今留存于世的,只有两张。都是抗战时的日军随军记者渡边拍摄的。
第一张照片,最初刊登于朝日新闻社出版发行的《支那事变画报》临时增刊第16辑。拍摄地在日军临时驻点。
照片上的成本华站在一幢木质老房子前,双手交叉抱于胸前,身边有四个日寇围着她,还有两个中国人。年长的那位穿着深色长衫,眉头紧锁;还有个年轻的小伙子,近距离看着成本华,眼神凝重,充满了担忧。
在日文杂志上,照片下方还配有一段注解:“在和县城门上抓到的唯一敌军士兵,女俘虏成本华,她的腰带上带有“中国女童子军”的字样,这个抗日顽固分子没有吐露丝毫军事机密。”
第二张照片,1938年刊登于由每日新闻社出版发行的《支那事变画报》第28辑。两张照片的刊发日期,只相隔一天。
41年后的1979年《日本战史画报》上,这种照片被再次刊发。
成本华依然是双手交叉,昂首挺立,微笑无畏。她的笑容坚定、从容、美丽,后排坐于长凳上的四个日寇,在她的衬托下,面容猥琐可憎。
照片的拍摄地点,在和县东城门下。照片注解是这样写的:“昭和13年4月,在中国战场上俘获的中国军队女战士成本华,24岁,对于我军的刑讯,她始终面露微笑毫无惧色,将自己的青春献给了国家。”
成本华,祖籍山东,出生于安徽和县。因为在家里排行老三,大家都叫她“三姑娘”。和县紧靠长江,距离民国首府南京仅有70多公里,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地位。
成本华读初中时就加入了“中国童子军”,1937年又加入和县抗日自卫军,与日军展开了艰苦斗争。她的丈夫刘志谊也是一位爱过年轻。后来刘志谊在抗战中牺牲,成本华接过丈夫手里的枪,继续战斗。日军攻破和县后,成本华在和县城门被俘。
后来据一个名叫山下弘一的侵华日军回忆:“我所在的日军中队进入安徽和县,遭到中国人的武装抵抗。后来我们又抓住一些抵抗的中国人,其中有一名是个很漂亮的中国女人。她叫成本华,是和县本地人,24岁,她负责指挥这次抵抗。日军叫她投降,她却轻蔑地看着我们,一言不发。当时,一名日本随军记者拍下了一张照片。随后,日军就将成本华等人关押起来。”
山下弘一所说的照片,就是成本华站在老房子前的那一张。
成本华被俘后,遭遇了刑讯,和惨无人道的轮奸。
几天后,日军又将成本华绑着带到和县城门外的刑场,让她观看他们杀战俘。成本华冷冷地看着鬼子们的兽行,一脸蔑视。日寇杀累了,就找来几个板凳,坐在城墙边休息。
那日阳光明丽,照着层层叠叠的尸骸,还有遍地的鲜血,死亡的气息变得愈加浓烈。
这时,日寇解开了成本华身上的绳索,成本华知道接下来要轮到她了。她活动一下麻木的双臂,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面朝太阳,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轻蔑地微笑着,从容不迫。随后,随行记者拍了这张珍贵的照片。照片上,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身上被捆绑过的痕迹。
拍完照后,几个日本鬼子就用刺刀发疯似的刺杀了成本华。
关于成本华的事迹和生平,而今能翻查到的资料非常有限。好在有了那两张照片传世,让我们有机会永远记住了她。有人说,她在牺牲之前,置生死于度外的从容和勇敢,就是中国抗日战士面对日本侵略者最美丽的状态。也因此,大家称她为“最美的抗日女兵”。
如今,在四川安仁古镇的建川博物馆里,设有专门的“不屈战俘馆”。出口处,就屹立着成本华的浮雕,昂首挺立,面露微笑。那震撼人心的笑容,是她临死前留给敌人的轻蔑,也鼓舞着后来者继续勇敢奋进。
为了纪念这位女英雄,在她牺牲的地方安徽和县,专门修建了成本华纪念广场,广场中央成本华的青铜雕像傲然耸立着,下方有个书形石碑,写着她牺牲的日子:1938年4月24日,农历戊寅年,星期日。
人们没有忘记她,也永远不会忘记她。
英雄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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