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地在键盘上敲下这个月我对工作的总结，时不时还偷偷看一眼旁边的阿梅打到哪了。我的心里充斥着一种胜利者的优越感，阿梅这一次居然没有我搞定得快，看来这个月BOSS会表扬我了，总算可以好好出一次风头了。
我快速结束这篇稿件，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动，接着按下保存，把它传到了BOSS的电脑里。正在这时，手机响了。
居然是BOSS！他想干嘛？马上就要弄好了！就不能晚两分钟嘛？
我无奈地接起电话，顺便把手边的EMAIL发了出去。
“喂，小乔啊，我在楼下的咖啡馆等你，我有事找你。”“在办公室不能说嘛，BOSS啊，你也体谅一下我们这些打工上班的人嘛，我们也想好好休息嘛。”“事关重大，这是机密，所以我不能答应你在办公室里谈，你赶紧下来，别浪费时间。”
BOSS冷峻的语气容不得我再耍赖，于是我只好顺从地关掉电脑，到楼下咖啡馆待命。一进咖啡馆，就看见坐在靠门边位置的BOSS。
我一脸哀怨地看着BOSS：“BOSS，你不是讲要保密吗？你坐在这里几个意思啊？你这个机密待会全咖啡馆的人都知道了，这不叫保密，OK？我晕电梯的呀，老板！”“你很快就要离开这了，不好好珍惜一下和老板对话的时光吗，乔曦同学？”
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全身上下的汗毛孔仿佛都竖起来了。我的心惴惴不安地跳动起来，额头上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我佯装镇定。“BOSS，你不当喜剧演员真的可惜了。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啊，哈哈哈哈哈。”“玩笑？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你在说谎。”
“我……我哪有啊。只……只是和你面对面有点紧张而已。”我支支吾吾地说道。“你在摸你的后颈，当人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一定是在撒谎。”BOSS身体微微前倾，“别糊弄我，我大学是修犯罪心理学的。”
这都被看出来了，好吧。“接下来我会给你一个月时间考核，最近公司在裁员，只要你更加努力工作，就有可能会被我留下来哦，祝你好运。”BOSS扬长而去，留下我一个人呆愣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喃喃自语：“开……开什么国际玩笑，你怎么可能是学犯罪心理学的，你明明是个老板嘛，怎么可能会知道这种东西，你又不是方木。再说了，像我们这种公司，怎么可能会搞裁员，真是。”
从咖啡馆回来，我心神不宁，一个上午都盯着电脑屏幕发呆，或者刷刷无聊的明星八卦。没人注意我，倒是阿梅看到我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神秘兮兮地跑来问我：“干嘛，被老板骂啦？一副别人欠你一百万的样子。”“哪有，早上BOSS神秘兮兮地约我出去喝咖啡，有点晕电梯而已。”
阿梅差点没把嘴里的汽水喷出来。“太逗了，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我听过坐飞机晕的，坐船晕的，坐公车晕的。可是，这坐电梯晕的……你是头一个。你可真厉害，乔曦。”
要怎么样才能引起BOSS注意让他不那么想裁我，又可以少做点事情呢？要知道，如果一不小心升职了，那可不得了了，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天天坐在电脑面前敲敲敲了呀，简直是一劳永逸。
我想到了万能的百度，便大胆地搜索起来。可是百度上那些答案好像都不靠谱。翻的过程中，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速度堪比电击。
给BOSS献殷勤。
要知道，我一贯讨厌这些见风使舵的人，动不动跑到BOSS面前讨好他，搔首弄姿的，多恶心。我本不想这么做，但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我必须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自己能逃离这场裁员风波。
于是，我挑了一众人都在忙碌的时间偷偷潜入BOSS的办公室，随手带着我的“作案工具”——扫把、簸箕、还有一块抹布。BOSS对我的到来很诧异。“不在办公区好好上班干嘛？跑到我这里来想打探什么？”我满脸堆笑：“看你办公室脏，帮忙扫扫。”“我自己不会扫？还要你扫吗？出去，干你的活去。”
吃力不讨好，我只好退了出来，愤愤地把扫把一扔。什么人嘛，好心帮你打扫。就这么对别人啊，算了，既然你不想接受，那就算了！
可是，就这样结束吗？
我回到座位上，一手托腮，望着电脑出神。该怎么办呢？
我想到了BOSS无意中说过自己修过心理学的事情，突然想到去修心理学，这样就可以摸清楚BOSS到底在想什么，这个计划目前为止算是最保险的了。于是我早早打卡下班，到书店买了一本心理学书籍自学，顺带偶尔还去旁听一会儿大学里的内容。就这样慢慢地过了半个月。我心里暗想，这真是个聪明的办法，相信一个月后，我一定会被留下的。
说不定还会升职呢。
某天我突发奇想，买了一只测谎仪回家，偷偷带到单位里，安在BOSS办公室，另一头在我身上，由此来检验BOSS的话的真假。不过很遗憾，这个测谎仪似乎总是不管用，BOSS的谎话一句也测不出来，倒是我，还得每次都去和BOSS倒过来解释测谎仪发出来的“哔哔哔”的声音，看来这场闹剧也要穿帮了。
在我的所有闹剧都结束之后，我静下心来，想起了自己到这里的第一天。那时候，我只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学生，BOSS特别赏识我，薪水待遇也不低，就这样兢兢业业地工作三年，可是，接下来这两年，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变得懒惰，爱慕虚荣。
我忘了自己的初心是什么。
我开始抛弃那些念头，那些杂乱无章的念头，开始兢兢业业地工作。我不再打BOSS的念头，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走下去。那段时间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愉快的过程，即使没有被留下，我也心满意足了。
一个月结束了，BOSS又一次找我谈话。
“小乔，问你个问题。你对你这一个月的表现打几分？”“嗯……5分吧。”“为什么？”“因为前面半个月我一直在投机取巧，想偷懒，想少干点事情就可以拿到很高的酬劳。可是，我发现，我错了。其实工作就要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投机取巧耍小聪明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所以啊，我不在乎结果，这一次即使我没有被留下，我也不后悔，因为，我至少努力过。”
“看来我没看错，你是个好员工，这一个月的升职考核结束了，现在，我要给你升职。”“升职？你不是说要裁员吗？”“哈哈哈，你还记得我找你那天是几月几号吗？”
几月几号？和这个有关系吗？好吧。我看看手机，5月1日。一个月前……4月1日？
“4月1日啊，怎么了？”“愚人节啊！裁员这件事，其实是我开的一个愚人节玩笑，你还当真了，哈哈哈，小乔，你这姑娘真可爱。不过，这一个月观察下来，你还是个不错的姑娘，所以我才决定给你升职。做我的秘书吧。”
居然被BOSS耍了！唉！姜，还是老的辣啊！
我转身准备离开。BOSS叫住我，交给我一个小黑盒子。
“还有，以后，不要在我办公室里装测谎仪，不管用，别忘了，我可是学心理学的。好好工作，我相信你的前景一片开阔。”
哎，还是太嫩。
一元短篇小说训练营 乔曦Judy 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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