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你们这儿有什么招牌菜啊?”
我们一行人换回了中原人的打扮,踏入一间酒家。
“客官,我们这儿有葱烧越阳鲟,泥藕桂花鸭,土锅柴火鸡......”
“得了,把前十道招牌菜都给我们家老大端上来。”
卓立点起菜来,丝毫不为我的荷包考虑。
曼儿白了他一眼,对我说:“天气炎热,应吃些解暑的东西,还是上老鸭汤和淮山龙眼汤之类的淮扬菜吧。”
“我看这越阳鲟和野江鲢都是楚地的美味,怎么在这戈壁滩上的荥阳城也能吃到?不会是挂羊头卖狗肉吧?”
我把扇一合,扇尾在桌案上轻轻一磕,问道。
“实不相瞒,这两年南越商人控制了荥阳城中的水路,南方各省的河鲜海鲜在荥阳城里都可以买到,小的怎敢期满顾客呢?”
店小二好生脸色伺候着。
这南蛮子早已不动声色地占领了荥阳城的市场,幸好我亲自走了趟荥阳,瞧见了这副光景,不然不知错过多少良机。
曼儿还在与卓立掐着,互不相让。
“你们想吃什么就自己点吧。小卓,你点那么多,吃的完嘛?”
我对此早已习已为常,大家自幼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没事儿,老大,你什么时候见我浪费过。”
看那卓立大言不惭,我们忍俊不禁。
“吃不完你自己付钱啊。”
“不是吧......”
酒足饭饱后,我让卓立去柜台付钱。
没多久,他缺缩着脖子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黑汉。
那黑汉中里的头儿说:“你们的银票在这儿行不通,我们只认识银子。”
明宝钞无法兑现,捏在手里如废纸一般,我们不由得慌了神。
曼儿带着哭腔骂卓立:
“阿卓,都是你,怎么就忘了带银子出来呢?!”
大明宝钞可以在太平的中原使用,这战乱刚平的边塞之地,物价一天一个样,大明宝钞今天值百两银,明日可真是一张废纸,商户都不敢收这样的银票。
只当跟扬州城一样,我出门并未准备多少银两。
这荥阳城一没钱庄,二没银号,如何取钱都是个问题。
突然间,我看到杨慕和手下跨进这家店,不禁喜上眉梢。
“杨兄救我!”
我连忙大声吆喝着,眼睛的余光偷偷瞄向那几个黑汉,见他们变了脸色。
杨慕闻声看了过来,只见他眉头微凝,不动声色。
他的手下靳卫认出我们,立即禀报身边的主子。
我不禁汗颜,杨兄肯定在想,又是那冒冒失失的三人,看来今天又捅了什么篓子。
“杨兄,你来的正好,这儿只认银子,不受银票,现在付不起饭钱要被当作白食客了。杨兄可得救我!”
我双手抱拳,一边显得很委屈的样子,一边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杨慕淡淡地说,便令靳卫去结帐。
这又借钱又借马,我感觉自己的脸皮已经厚过了鞋底。既然在这里见了面,我令卓立顺便把马还给人家。
“龙九兄弟,你在这荥阳城几天,可找到商机没有?”靳卫礼貌的询问。
“怎么,杨兄,你也觉得这里适合做买卖?”
“荥阳城赛乱初平,百废待兴,天下商贾云集至此,钱货流通,也是件好事。”
“是啊,目前秦商、晋商、南越商人可都盯着这块肥肉呢。只是我要做生意,得找一个人。”
“谁?”
“沐阳公子。”
我大言不惭地说了出口。
靳卫愣了一下,继续问道:“为何找少将军做生意?”
“这荥阳城作为边陲重地,粮食需求众多,然而城郊人烟稀少,粮食不济,之前的解决办法是是从粮食丰腴的湖广两地运粮,耗时耗力,然而我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
“无可奉告,这可是商业机密,我得见到沐阳公子才行。”我狡黠地眨眨眼。
还要赶路,我们三人就此告别。
临走时,我转过头看那寡言少语的杨慕。
他临风而立,细长的桃花眼中,流出淡淡的迷人光彩。远远看去,如画上遗世独立的人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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