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将了解,世上的每件事物都是老师,例如树与藤,都可能向我们揭露实相。我们从自然中就能学到足以觉悟的法,因为每件事都遵循真实之道,无法背离实相。”
——阿姜查《关于这颗心》
写作对人的改变是潜移默化的,而具体的变化又是很私人的,不足完全为外人道,甚至身在其中而不自知。只有积累到一定量之后,回头再审视,才会发现前后已然是两个迥然不同的自我。时间看起来好像完全消逝,其实不然,它正与我们自身融为一体,而记录就是对生活过的证明。
最初还会因为经常因为没有内容可写而经常断更,而现在则是想写的太多,更多只是尽可能地顺其自然记录当日思维的过程,已顾不得在文字上仔细斟酌了。明确自己的写作目的,就是在日常中觉知,一点点发现和开垦未知的领域,一点点扩展,不急不躁。为自己曾经的活过留下一些痕迹罢了。写作让日常的觉察变得印象深刻,可以一步步看到自己的变化,这种变化在我看来是好的,当我沉浸在写作中时,我生活中所有的坏习惯都被治愈了。
我还记得周六上午,我徒步从儿子上课的篮球场,跨越了半个城市,然后坐在一家窗口咖啡的路边,守着一杯九块九的冰咖,就地看起了随身携带的美国约翰缪尔《墨西哥湾千里徒步行》。我能感觉到这一个小时,我的情绪随着约翰缪尔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开始起伏,几度哽咽,为那些在深山野林中遇到的具有防备心而又质朴的人们而感动,他们在打消了对不速之客的质疑之后,最终都会向他敞开家门,提供仅有的食物和床铺。
可以理解,那时的美国南方刚经历过南北战争,人们尚未从战争的余震中走出来,对陌生人还抱有警惕。此时的约翰缪尔,一个简单的行囊、一个植物压平器,以及彭斯诗集、《新约》、《失乐园》三本书,开启了环美国南部直抵墨西哥,长达一千英里的徒步旅行。这是约翰缪尔的勇气。
坐在路边折叠椅上,我的精神跟着约翰缪尔从肯塔基出发,途径田纳西、乔治亚、佛罗里达,直抵墨西哥湾,一路的旅行见闻与对自然的观察省思,引人入胜。约翰缪尔的笔下,大自然是如此富有思想又沉静。如他所言,自然是人的理想形态,更是一种媒介、一种力量,他说“成千上万疲惫的、不安的、虚弱的人,感觉到山上去就像回到家一样,旷野是人生所必需,国家公园及保留区不仅是森林及河流的源泉,更是生命的源泉”。
我们难以从城市中走出,走进大自然,我们可曾观察过身边的每一棵树,每一朵花,可爱的溪流中的每一个涟漪及漩涡。有没有一个瞬间,你觉察到了这些平凡而渺小中显示了伟大造物主的存在。
我们被告知世界是专为人类而造,一部分人自大到坚持认为宇宙以人类为中心而设计,而远在人类占据地球之前,整个万物王国就已在生存与灭绝之间愉快运转,哪有人类什么事情,人类只是在造物主的计划中扮演微不足道的配角,他们也可能无声无息的消失。缺少对大自然的畏惧,是无知的表现。
万物是平等的,植物、矿物等一切非生物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展现着天赋,只是不被人类普遍感知到,那是人类认知的狭隘和局限而已,所以人类才会鄙视并肆无忌惮地摧毁人类之外的其他物种,而自然以安排人的同样仁慈的方式安排了其他的物种。在大自然的眼里,这一切都是平等无二的存在,只是它们无法发声,只是人们捂住耳朵,不愿听到它们无言的呐喊。远处的哭声,对于近视的人类来说,鲜少能听到。所有大地上的树,若从无常、苦与无我的角度来看,都是平等与一体的。它们出生、长大与成熟,不断变化,直到死亡,与人一样。
人们说植物没有灵魂,又易毁灭,只有人类是神圣的。而人类又何尝不脆弱,一场瘟疫就足以要了人的命,我们和动物有何区别,我们的生命力有时候连动物的万物之分都不及。只是我们会发声,有意识,所以我们的表达被看见。而它们在这方面是被决定的,被选择的。上帝创造人类的时候,是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亚当夏娃们生活在自然之中,与周遭的其它并无区别。而当人类的意识开始显现,当人类开始自我做主,将自己从自然中独立出来,列为高级物种,继而开始充满欲望,掌控和摧毁驯化其他的物种,这本身已经违背的造物主愿意,这是人类的罪恶,身为邪恶圈的人类比任何东西都该销毁。但如今还有一味解药,每个人都必须去做力所能及的真正工作,抛开这些高低层级的芥蒂和愚昧,一身轻快地回归到不朽真理与美丽大自然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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