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发生在三年前的真实故事。
正值农历七月初,黑夜并不怎么黑。晚上9点,朋友提议去安吉的“江南天池”。因为假期原因,最好是晚上赶到景区下,这样第二天会有更多的时间来欣赏风景。
于是,从杭州出发了。
按高德导航预计两小时,会到达目的地。不料,搜了路线,查了时间,忘了查当地天气。路途到一半时,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此时,正行驶在高速上,可谓进退两难。
为了安全起见,朋友提议先下高速,再附近找个店住下,明天一早再启程。
下了高速。除了高德提醒,对一个陌生地方,甚是害怕。我们按着高德地图去找附近旅店,可高德好像也“失灵”了。突遇恶劣天气,导航把我们带入了一条无名的乡间小路。
而此时农历七月初四,我个人有些禁忌: 每年整个农历七月,晚上9点都不会外出。这次出行太匆忙,我都忘记看农历了。
天色已晚,车一直行驶在野外乡间小路,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陷入了沉思。眼前的这一切,像极了欧美的恐怖片。真害怕半路出现个人或者奇怪的声音,脑袋里开始浮想翩翩。田间的青蛙,呱呱呱……此时此景,无心倾听。
终于绕出来了。上了主心道,心里踏实了些。也能看到路牌了,上面写着“山坳坳”。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但我只想记住这个地方,又害怕“查无此地”。
大路的左边,终于出现了房子。独门独户,眼看就快十二点了,也别无选择,只能入住。在异乡住店,人身安全很重要。我观察发现店门口也停了几辆外省的车,心想: 应该也有外地人入住吧。
店内的老板和其他几个人在打牌,安排一个大概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带我们入住。她话很少,也不问我们从哪来,为何这么晚入住等等。
到了三楼,才发现这家店还蛮大,一层楼就有6个房间,她开了最靠近楼梯的那间,也就是第一间。我当时心咯噔了一下,说实话,我不太愿意住第一间或者最后一间。当然也有点迷信,纯属个人禁忌。
这一晚上的波折,整个人心惊胆战的,真是又累又饿。外面还是雷鸣电闪,不寂静。去楼下买方便面充饥,结果没有。老板说可以蛋炒饭,那就炒吧。不过,这味道与价钱不匹配。我只吃了三分之一,不饿了。
电视机里播放着周润发和钟镇涛演的电影《杀妻二人组》,剧情洋洋大观,笑话连篇。想着明天的日程要起早,再加上一路上的颠簸劳累,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半夜三更,我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那个影子小碎步地走过来。我突然醒了,爬起来。眼前是一个大约6岁的小女孩,头发很蓬乱,脸也脏脏的,像是很久没洗脸。衣服是破旧的暗红色,黑色的直筒裤,上面的破洞我都能看得见; 穿着一双湿漉漉的波鞋,也是很脏很旧。
她见我起来了,便没走过来。嘴里却叫着:
“我饿,我饿……。”
我立马想起还有份蛋炒饭没吃完,就给她去拿。不知放了多久,尝了一口,已经冷的发硬了。我意识到不能拿这个给她吃。
“我带你去楼下吃热的。”
于是,带着她来到楼下。我去跟老板点单,炒了番茄炒蛋和油麦菜。她站在餐桌旁,看见邻桌端来了油麦菜,直接抓着就吃起来。那个男人生气的抓住她,大声的呵斥:
“这是谁家的孩子,偷我菜吃。”
我赶紧跑过来阻止。
“不好意思,我也点了油麦菜,马上出锅,跟你换好吗?你先放了孩子行吗?”
他有些不乐意,但周围的人都在看,他还是放了。
她好像很饿,迫不及待地等菜上来。菜一齐,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甚至不知道她是谁家的孩子?等她吃完,我想好好的问问。
她吃饱了,拉着我要对我说话。我刚想问她,她抢先对我说了声“妈妈”。我很吃惊,以为她会说“谢谢”。
我蹲下来告诉她:
“小朋友,我不是你的妈妈。”
“你知道你家在哪吗?我送你回去好吗?不然,你爸妈会担心你的。”
说到回家,她显得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一步步的往路的另一边走去。我跟着后面,怕她走丢。走了不远,出现一条街,行走着散漫的行人。
她走进一间破旧的屋子,我也跟了进去。那屋子很黑,没有灯,只有一点点烧柴火烧剩下的零星火苗。我想找点柴火把火烧的大点,可屋子里连点柴都没。我只能靠感觉到里面有两个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我解释了下,顺便说把孩子给他们送回来了,意思是我可以走了。他们这时说了各自身份,原来男人是孩子父亲,女人是孩子的继母。我大概也猜到了情节,继母对小女孩并不友善。
我要走了,小女孩跑出来,想让我带她一起走。我带不走的,毕竟她父亲还在。但我想给她买套新衣服还有鞋子鞋子送给她。
放眼望去,这条街,虽说是街,可奇怪的是没有人买卖。
我看见她那双湿漉漉的鞋子,想起自己小时候穿湿鞋子,后来得了风湿。所以,我最怕穿湿鞋子。我只好走进屋,想给她找双鞋子换掉,怎么找都没找到。只有一些碎棉布。我把它们对折,裁剪,最后做成了鞋垫,帮她穿好。
“对不起,小朋友。我不能带你走,你还有爸爸,他可以照顾你呀!”
她还是不舍我离去。在门口站了很久,我不敢回头看她,怕她如果真的跑到我身边,我会不会真的带她走呢?
越过一座桥,我想看看她有没有跑过来。等我回头一看,那儿什么都没有。那条街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很诧异。此时,远处一樽巨大的佛像耸立,一群人在导游的介绍下,一一参观。
我听到那大喇叭说:
“这是五台山著名的大智文殊师利菩萨的道场。”
早上七点,雨停了,我醒来了。这原来这是个梦啊,可我怎么记得这么清楚。仿佛她真的来过一样。
后来我也一直在思考: 她为什么要托梦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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