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孩子的世界是美好的。因为不谙世事险恶,一切在他们眼底都是童真美好的。
还有人说:孩子的记忆也是最好的。不比懵懂的两三岁时短暂的记忆,六七岁孩童的童年记忆,也许贯穿一生。
《呼兰河传》的萧红,就是这样的孩童。她童年的记忆里,在家乡的小城里,那些和祖父相依的温暖,那些和祖父在园子里度过的时光,是幸福快乐的,也是她后来颠沛流离的生活中最怀念的一抹暖阳。
也是这样童稚的年纪,见识了小城的闭塞迂腐,愚昧丑恶。父亲的冷漠,母亲恶声恶语,祖母离世,只有12岁的团圆媳妇的死,都让她对这个小城心生恐惧,心生逃离。
终于因不满父亲为她包办婚姻,逃离这泥坑一样的死气沉沉的小城。
远方就是新生吗?
远方是新天地,新山河,空气都不再是压抑的,萧红绽放了那个时代最耀眼的光芒。与吕碧城、石评梅、张爱玲,并称为“民国四大才女”,并被誉为“20世纪30年代的文学洛神”。可纵观萧红的一生,是跌宕起伏的。和张爱玲相似的境遇,艰难的生活、挫败的爱情、痛苦的疾病,就像一株菟丝一样紧紧地缠绕着她。
活得太清醒通透的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却偏又深知人性的弱点,无法开口责怪命运与他人,又找不到让灵魂安放的理想国,记性太好,心思敏感,注定过得艰辛多磨难。
看《呼兰河传》,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生活的小城。也曾给予我童年无忧时光,兰花香充满山林,映山红红遍山谷,桃花茶花竞相争芳,青果野葡萄山枇杷挂满树梢。炊烟袅袅升起的傍晚,背着书包蹦跳着回家的小女孩,总是被慈祥的奶奶手中烤熟的大红薯,逗得馋鼻子耸动,恨不得像屋檐下躺着的那只鼓肚皮大黄猫,满地打滚撒娇卖萌。山脚下那几间土房子,承载了我年少所有的欢欣与温暖。在那里,我新生,得到最纯粹的珍重和呵护。这也是,念念不忘旧时光里,最浓墨重彩的印记。
也同样在那个小城里,见识愚昧无知。同龄的小姐姐,被白血病带走。无一人知道那种病,没有人觉得不正常,只是觉得这孩子大概就是那种聪慧早夭的。这么多年,兰草花开花落一年又一年,她小小的坟墓依旧是那小小的一堆鼓起,荒草丛生漫无边际。我从不敢去看,却一遍遍回想。回忆有欢乐伴随忧伤,因为曾有过那样清澈的时光,却再没有那个扎着马尾辫笑意盈盈的小伙伴。
长沟流月去无声,风霜历尽情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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