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枇杷

  我的老母亲今年八十五了，曾经硬朗的身子也渐渐地佝偻了，走路也不如过去有劲了，听力也不如从前了，眼睛也有点看不清东西了，我们兄弟姐妹都劝她多休息不要劳累，可是她老人家却不肯闲着，依然喜欢去小菜园里忙碌着，还经常要我们去拿青菜吃。

  母亲的门前种了三棵枇杷树，树的年龄应该有二十多年吧。刚刚进入4月下旬，枇杷就慢慢地熟了，一个个金黄的枇杷挂在枝头在绿叶的衬托下很是诱人。枇杷果比起桃子、李子更成熟得早些，它是冬天就开花，所以刚进入初夏就熟了。这些枇杷曾经是我的最爱，在那个物资不是很丰富的年代，能够有这样的水果吃，那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细毛，家里树上的枇杷熟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来摘哟，有些枇杷都掉到地上，可惜了”。电话里，母亲叫着我的小名亲切地说，我说这几天单位有事忙，等几天吧，在电话里，我敷衍着母亲。

  好不容易等到了周六，我回家到来母亲的身边，母亲高兴极了，大声地说：“细毛，你回来了，快，快，吃枇杷。我知道你工作忙，没空回家摘枇杷，就先摘好了二塑料袋，等下拿回去给孩子们吃。”

“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我刚洗好了，你快吃吧”，接过母亲手里的枇杷，我眼睛有点发酸，轻轻地咬开枇杷，一股酸酸的味道渗入口中，还是当年熟悉地味道，“还甜吧？”母亲坐在我旁边，一脸慈祥地问我。“嗯，甜。”说句实话，因为枇杷品种的原因，以前我总以为枇杷就是这样酸甜的味道，但是吃过超市里买的经过改良品种的枇杷才知道，外地出产的枇杷是又大又甜，我家的枇杷是真的很酸，难怪我家孩子都不喜欢吃奶奶家的枇杷，说不好吃。“多吃几个，今年的枇杷结的果比往年的都大。”母亲坐在我身边高兴地说。“工作还好吧，要多注意身体，少抽点烟”，母亲在我旁边又开始叮咛着我，“妈，我都是中年人了，不需要您再牵挂了，倒是您自己要保重身体（母亲因为摔跤骨折过），菜园里的不要再去了，您种这么些菜又吃不了，现在街上的菜便宜，省不了几个钱的。”因为母亲有点耳背，我有点大声地说道，

“唉，我不是为了省钱，老是坐在家里不活动，不舒服，就当锻炼身体了。”母亲依然坚持她的“劳动理论”。

“妈，我说了等我回家摘枇杷的，你怎么自己就先摘了？”“我怕你没有空，这枇杷熟了不摘，烂了可惜。”

我能想象得到，年迈的老母亲站在枇杷树下，佝偻着身子，举着笨重的竹杆，艰难地一个一个地把那些熟了的枇杷果摘下来是怎样的辛苦。我的心里涌起一阵阵的愧疚，真是儿行里母担忧呀。平时总是因为工作忙的原因，没能经常去看望她老人家，可是无论我现在多大年纪，但母亲的眼里，我永远都是孩子。这就是慈祥的母爱，让我永怀感恩之情的母爱…。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这篇小文写于2018年5月5日，2019年2月10日老母不幸仙逝。重发此文纪念我的母亲，以慰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