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关于全球最低企业税率和碳排放税这“两个质子”的文章在媒体上引起人们广泛的讨论。时间倒回到6月初的七国集团峰会,当时全球最富的七个国家主要在讨论两件事:一是如何对抗中国的“一带一路”,二是打算让全球最低企业税率定在至少15%。结果一个多月后,包括中国在内的130个国家签署了这份全球最低税率协议,目前只适用于全球最大和收入最高的100多家跨国公司,而这130个国家的GDP加在一起,占到全球GDP总额的90%多。这份协议被认为是近一个世纪以来,全球税制方面最大的一次调整,它将为全球带来1500亿美元左右的额外税收。
这份协议还有另外一个意义,就是在全球经济下行的环境下,避免各国进行“逐底竞争”,即各国为拉动经济和增加国际投资,竞相降低自己的税收,你低我比你更低,更低还有更更低,永远没有最低。这就锁死了发展中国家通过低税率吸引企业的可能性,比如现在的越南、印度制造。
从表面来看,协议对中国的影响似乎不大。目前中国内地的企业所得税率为25%,即便在税收政策最为优惠的海南自贸港,税率和15%基本持平,即便每年能有100亿美元左右的增量收入,但和去年全国税收总收入13万亿人民币相比也是微乎其微。当然中国正向中高端产业冲击,必然离不开全球资本和高端技术的参与。所以表面上中国有着高于15%的所得税率,实际上通过政策减免和统一的市场,还是有能力让一些国外高科技公司在中国安家落户的。
但有个问题却值得我们警惕,这就是美国互联网科技巨头通过二十多年的“低税收红利”高速发展,垄断了全球市场,然而正当中国互联网和高科技公司出海事业起步并小有成绩的时候,却不得不面临高税收,被死死地摁在国内市场。一旦失去在海外的增量,科技巨头很容易通过多元化战略延伸到国内其它行业,由此形成了产业的内卷化。统一税率使得部分发展中国家失去了资本洼地,国外先进产业和技术则难以进入。
而在发达国家享受完百年工业化红利,污染都排放得差不多了,便打着“环保”的名义,呼吁控制碳排放,框死发展中国家的发展速度和路径。
既然发展不了高利润的行业,那么低端制造业呢?这就要说另外一个“质子”:碳排放税。欧盟决定从2026年开始征收碳排放税,欧美国家进口商品时,会根据所在国商品制造使用的能源情况额外征收一块税。如果使用清洁能源,碳排放税就是0。如果是非清洁能源,这个税率可能会达到商品金额的20%以上。大部分发展中国家还没有机会调整能源结构,主要靠低劳动成本+低利润来提升产品的竞争力。
说到底,“两个质子”就是以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对以中国为代表的发展中国家的围追堵截,锁死发展中国家进入发达国家俱乐部的可能性。从经济学角度来看,资源是稀缺的,全球资源有限,只有部分人能过上舒适生活,这必然会导致存量博弈,也就是零和博弈。事实上,对中国而言,最令西方恐惧的还是我们在国际规则下的破局能力。发达国家穷尽一切手段也不能阻止中国崛起,美国对中国的贸易战打了三年,去年又发生了席卷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然而中国去年的经济增长为2.3%的正增长,今年预计能实现8%以上的增长。
而如今,新的规则和新的挑战又来了,中国又将如何破局?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领导干部要胸怀两个大局,一个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全局,一个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这是我们谋划工作的基本出发点。”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变是绝对的,不变是相对的。国内外环境的深刻变化既带来一系列新机遇,也带来了一系列新挑战,是危机并存、危中有机、危可转机。全球最低企业税率对于中国来说是收益的,对于如何应对碳排放税,中国早在多年前就大力发展新能源产业,近几年又着手建立碳交易权市场(今年7月中旬,中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在上海环境能源交易所开市),去年提出了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今年高层密集提出碳达峰碳中和,即二氧化碳排放力争于2030年前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这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经过深思熟虑作出的重大战略决策,事关中华民族永续发展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做好双碳工作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必然要求,是加强生态文明建设的战略举措,是维护能源安全的重要保障。应对碳达峰碳中和,国家相继出台了一系列政策,要大力推进产业结构转型升级,要推动产业低碳发展,加快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切实推动产业结构由高碳向低碳、由低端向高端转型升级,电力企业也在积极推动构建新型电力系统。
产业升级转型、能源结构调整,任务艰巨,但众力并,则万钧不足举也。
2021年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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