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乡下搬到城市,真的很久都没留意过月光,天一黑也不关心月亮是否有跑出来,寂静无声的夜像那本小时候翻烂的童话书,不知哪一天被丢进了阁楼,一夜又一夜的不知过去了多久,现在的我早已不再关心一些童话的结局,唯独开始时仍记忆犹新。
2014年1月份,她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其实那时已和她认识3年。
大家还是普通朋友时经常会和她及她的舍友一起去校门外的小巷子KTV唱歌,每次唱歌她们都会必点《我想找一个女朋友》,然后一哄而上抢着麦把歌唱完,那时我听着这歌并没有什么感觉,因为觉得她和我的距离还很遥远,大家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她温柔友好的性格也很容易与人成为普通朋友。
我是一个怯弱的人,也不自信,在女生面前是很少说话的性格,所以接触过的女生给我的评价大都是沉默而忧郁,其实我并不喜欢这样,只是确实这么多年的沉默性格顺理成章的让自己没有多少朋友是不争的事实。而她,是从九霄抛下的阳光中最迷人的一条,爱笑,那微笑仿佛有神奇的魔力,如同我躺着看那低垂的湛蓝欲滴的天空总有一不小心被吸进去的感觉,而那时偶尔还会有另一种稍悲伤的感觉跑出来:
她比天空还遥远。
2013年10月份开始我才准备考研,而她从上半年就已经开始准备,定的目标也自然比我高许多,但能安心准备考研的地方就只有学校里规模不大的图书馆,特别是白天使用时间更长的四楼座位更是紧张。或许是幸运,我在四楼右侧的自习室找到了一个面对着墙的座位,而她当时在四楼左侧的自习室。后来过了一个月后更幸运的事发生了:
由于她使用的座位原属于一个同年级外出实习的女生,实习结束回校后就让她另觅去处了,刚好前阵子我对面的一个男生搬走了将座位空了出来,有一次白天遇到跟她说了空位的事,没过几天她就搬了过来。
那时心里还窃喜了一阵。因为复习时抬头就能看见她在我对面,所以高兴也绝不敢表现得明目张胆了些,总把自己的头埋在四周高高堆起的书里,当脖子实在是有些僵了才直起身子先环顾一下四周,然后再停下来小心地看着她。我抬起头看她时,很多时候她和我也擅长的动作一样,也是低头极认真地看书,仿佛周围空无一物,偶尔抬头我俩正好撞见,没说话,大家就都笑了。
在最后不到3个月的考研备战里,大家都是不到最后自习室熄灯的一刻是不会离开的,因为这样我和她一起离开自习室同路回宿舍的次数渐渐变多了,能说上的话也就多了。那时在她面前我仍隐藏的很好,只是记得那时有时在那不到10分钟回宿舍的路上为了能逗她开心而费尽了心神,自己的表情偶尔会一不留神疏于管理而变了形。我妈是个大嗓门,笑起来时周围多嘈杂都能听到她,对于这点我是完全的遗传了,所以那时在深夜的校园里会被几个突兀的笑声打破宁静,而那无疑就是我暂时失去了理性控制。当我意识到自己失态时会立即将自己拉回来,不好意思的转过身看看周围人,然后再看看她:此时,她笑得很开心,那笑声只有我能听见。溶溶的月光在路上在我们脚边静静流淌,也在在一旁悄悄地打量着这两个人夜里的秘密。好像就这短短的10分钟,我和她一天紧张复习做题看书的疲劳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后来,在她的高中男同学过来找她玩的前一天晚上,我跟她表了白。
晚上十一点没到,我就躺下了,熄灯后辗转反侧,辗转反侧。我攥着手机一直盯着qq对话框,打上几个字,删掉,放下手机,再打上几个字,再删掉,再放下手机……一直到凌晨一点。
哦,都凌晨一点了,不过几个小她同学就到了,我现在在干嘛呢,在干嘛呢……这句话像个咒诅在心里反复地念着,仿佛一只蚂蚁在一次次敲击蛋壳,一定要看见里面的蛋黄从为止。终于……壳破了,我鼓起勇气点开与她的qq对话框向她坦白,没等她回复我就近乎全身哆嗦着急忙将手机移到脑袋边,手却一直没离开。
我的呼吸已经有些不顺畅,先是急促而后随着加速的心跳变得有些不受控制,随即整个身体开始有些难受……1分钟、2分钟、3分钟……我并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死囚等着刽子手落下铡刀的瞬间,虽仅一秒钟却顿感天地失色,在白色恐惧中又重新经历了一世。
此时手机终于亮了并传出微弱的滴滴声,在重新拿起手机前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眼睛快速地去搜索她回复的消息:
今天太晚了,第二天上午在宿舍围墙外见了面再给你答案。
啊?这是拒绝我了吗?是怕我难堪所以见了面先说一些宽慰的话再礼貌的拒绝我吗?这样不是更残忍?但……是不是有那么极小的可能……当时,我的心几乎要凉透了,反复的确定着她的回复,辗转反侧,辗转反侧,我躺在宿舍,不知又过去了多久,两个室友鼻鼾此起彼伏。窗外的月光从半敞的帘缝里打进来,冷冷的照着光滑而潮湿的地面。
第二天中午,我和她一起送走了她的同学。
在从车站回来的公交上,我问她为什么不能在qq上直接回复我,她说“只要我确定的事情必须要当面说清楚,不能不明不白的”,我抱怨地告诉她因为这个我整宿都没睡好……
第二天上午,按照约定我早早的在她宿舍楼下的围墙外等她,陪她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了一小段路后,我转过身鼓起勇气问她昨晚的答案什么,她没有说话,难为情的笑着,然后突然向我伸出了右手。我怔怔的看着她悬在半空的手,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又看看她始终保持善意微笑的脸,迟疑片刻后也将自己的右手伸了出去,如同初次见面的两个人一般要用礼貌的握手进行问候。
她的手好凉,不知是因为冬天清晨的微风捎来的寒意,还是她也同我一样因为紧张而导致血液不能顺利回流到她纤细的手指上的缘故。
很明显,她的手比我的更凉。
呆在那里,这个姿势不知保持了多久,我终于又鼓起勇气端正了脸看着他:是答应做我女朋友吗?此时,开始感觉身体已经控制不住了颤抖,紧张得似乎要爆炸了一样,周围的空气也要沸腾了……
突然的,我好像没那么紧张害怕了,一股暖流从她的手心传到了我的手心,接着流回到心窝里,莫名的有了勇气。我仍在等她回答,静静地看着她,甚至忘记了呼吸,没有了心跳,没有了周围的世界,只有对面的她,和她对面逐渐快被时间抹掉存在而又忽然意识复苏的我。
我在等着她回答,一个唯一肯定的回答。曾几何时我和她之间的距离还那么遥远,现在却只有两个手臂之间的距离,不对,可能更近。我看着她渐渐明澈起来的微笑,感觉到我们似乎越来越近,仿佛乘船晃荡的途中,身未动却觉对岸越来越近的奇妙喜悦之感。
“对呀”
啊......我心中的难以言状的快乐像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以排山倒海之势漫遍心里的每一片荒野。就让这喜悦尽情放肆的流淌吧,再也不想去控制自己了。不知不觉中我的笑也开始明澈起来,她的手开始有了温度。
真想把那瞬间变为永恒,两个人就是整个世界,相看两不厌。
现在的我早已不再关心那些年的童话结局,唯独开始时仍记忆犹新,尤记得那些年月光明澈和以后的明澈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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