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于

我记得那天小于下班格外的早，骑着摩托车从我所在的分公司门口经过。我说这么早干啥去？请假了，喝酒去。脸都成了一朵花，眉开眼笑的。我说你摩托车不想要就给我留下吧。当然是句玩笑话，当不得真。可看他那兴致勃勃的样子，像去会女朋友，又像去相亲，可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两个人早就住在了一起，在街上临街租了两间房子，有锅有灶的，就像小两口在一起过日子。年轻人有些事是很开放的，没有那么多俗套的讲究。有句话叫人逢喜事精神爽，又有句话叫乐极生悲，人的行为切不可过了。果不其然，第二天小于上班就搭拉个脑袋，脸上不带一丝小模样。怎么回事？

小于说他的摩托车没了。杂弄的，去吃饭喝酒，和小服务员发生关系，让人把摩托车给扣了。小于斯斯粘粘的说，昨晚去喝酒，老板不在家，厨师炒几个菜做陪，别说服务员，影子都没见到，更别说想入绯绯了。待厨师师傅忙完，两个人，一会儿划拳，一会儿哥俩好……，喝姿了，有点大，晕呼呼的，待回来时，已是晚上十一点。您别说，喝八两酒没耽误骑摩托车。回来太热，四肢八达躺床上人事不懂，什么事都不知道了。她娘的云（小于女朋友）还和我赌气，埋怨回来的晚，可埋怨归埋怨你到是把摩托车给推屋里，钥匙和摩托车放门口，一晚上，黑灯瞎火的，像给人白送一样，早晨就不在了，都是喝酒误事。嗨，还没骑够呢，几千块就没了。我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权当学雷锋了，做好事，无私奉献一回。自那以后，小于也喝酒，不过比以前收敛不少。

过了几年，小于结婚后，为了赚钱养家，离开公司自己当老板，在老家的乡镇上开门头。有时也回县城来，我就问他，生意怎么样，赚钱不？小于大咧咧的说赚钱，有一次下大雨，一个摩托车不走了，坏了，我说修好了600元，其实大毛病没有，晒了几天，线路干燥了，啥毛病没有，这钱拿的有些黑心，不过过瘾。我知道小于为赚钱会干些坑蒙的事情。这家伙脑瓜灵活，不过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有一次他摊上事。

小于所在的乡镇，离黄河很近，河北经常有人过河卖各种废旧物品，其中不乏有很新的东西，这要长好眼色，卖的是自己的还好，若来路不正会有大麻烦。

我们这附近有修车的小伙子小孟，贪便宜收了几组电瓶。不疑有它，不过不长时间，派出所找上门来，那几组电池是别人偷来的，小孟成了销赃的，每天到排出所报道，一连半个多月，生意受影响不说，还罚五千元。这种事是生意人的大忌，有时宁可不赚钱，也不触那霉头。

不过这种事还是叫小于摊上了。小于从别人手中，低价买进一台摩托车，或许他存有侥幸心理。不料卖车人东窗事发，牵连到小于。好在小于本乡本土的，镇上有关系，作内部处理，又是请客又是送礼，花钱不少，事情摆平。小于经过这次事情，感觉堂堂正正赚钱实在太难，没有了自己干事当老板的念头，想法到市里赚钱打工。市里人员流动多，消费高赚钱相对容易。

我正想着。不忙吗？小于提着一兜走过来，买了一双皮鞋，老婆在生孩子，过去看看。生了没有？生了。男孩女孩？一个男孩。这钱够你赚的。小于的老大是男孩，老二又是男孩。有的一胎是女孩，二胎三胎还是女孩，都是想男孩想疯了，才会生那么多。生男生女都是命，想要有，命里还得担待。

小于两个男孩，以后的岁月需要小于拼命赚钱，才能把孩子抚养成人。现在消费这么高，最少需要两百万，到时小于会真正给压榨成小鱼——真够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