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文早就写了,一直犹豫要不要发出来,我写了很多感性的文章,却从来没有把自己的情感如此袒露。今天参与了日更活动,想了许久,就让这篇文章开始我的日更第一篇吧。黑压压的文字,不求被人看到,只希望永远庄重的躺在我的列表里。
2020年是很特别的一年,一场瘟疫把全国人民都关在了家里。这个春节过得不同寻常,春晚好像没有那么喜庆了,鞭炮齐鸣的声音也消失了,超市里的人戴着口罩匆忙的拿着自己的东西,没有热闹,只有拥挤...
而我1月21日回到老家,直到3月6日才返京。在北京工作五年了,从来没有在家待过这么久。每次回家最多也待超不过十天,已经很难想象和家人在一起相处一个多月会怎样,这样说有些好笑吧,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居然会不懂得怎么相处,但是现实确实如此。
从上高中开始我就一直寄宿在学校,一个月回家一次;上大学后,只有寒暑假回家,也就是半年回家一次;后来开始工作了,回家的次数更少了,基本上一年才回家一次。不知不觉,和家里人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每次见到爸妈都感觉他们又变老了许多。如果小的时候知道,上小学初中的那些个年头,是我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最久的日子,大概当时就不会总是浪费时间惹他们生气了吧...
可人生哪有早知道,每一步路走过就无法再回头,我们能抓住的只有眼前的日子。
这场疫情把我们一家人齐齐的困在家里,却没有在我们自己家,爸爸妈妈在哥哥家看孩子,所以我们一家六口人就这么挤在了哥哥家的两室一厅。从我回去那天妈妈就卧床不起,我从来都知道妈妈身体不好,可是她这些年具体生过什么病,去过几次医院,吃过哪些药,也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每次打电话问她身体好不好,她的回答永远都是挺好的,不用惦记。这一次妈妈被确诊为糖尿病,引发了多重并发症,一向坚强的她还是倒下了。外面的世界因为疫情蒙上了一层灰,而我们的小家因为妈妈的倒下击倒了所有人。每年过年妈妈都是家里的主心骨,她一个人就可以把整个家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今年,我们大家都上手准备过年,结果还是弄得一团乱。
妈妈从正月里就开始低烧,连续烧了很多天,连我们都在怀疑是不是感染了新冠肺炎,可是妈妈已经卧床这么久了,门都没有出过,于是又担心会不会是我从北京带去的病毒,但是又怕如果不是,她抵抗力如此低,万一去医院感染上可怎么办,就这样担心纠结了几天,全家人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把妈妈带去医院。发烧的病人不管哪里有毛病,都要先做新冠肺炎的筛查,于是做了两次核酸检测,两次肺CT,结果都是阴性。
虽然排除了新冠肺炎,但是医院给做了所有的检查都没查出来发烧原因,各个门诊都不敢接收我们住院,妈妈那时候已经烧了半个月了,血糖也降不下来,整个人虚弱的站也站不住。我和哥哥只能厚着脸皮赖在医院的急诊不肯走,找了各诊室的主任大夫,希望他们可以发发善心给妈妈治疗,又拖了几天后,心脑血管科的主任终于同意把妈妈收到他的科室住院。在医院住了八天,期间护士一发现妈妈发烧就说要把我们送走,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生怕不再给我们做治疗。那几天,我都在医院日日陪着她,看着她的银发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鬓角,往日里那张笑眯眯的眼睛总是灰暗朦胧,她醒着的时候我就给她讲笑话,逗她开心。她睡着的时候,我就一直看着她,好像时间不经意的偷走了她的好些时光,让她老去的这样快,但是转念一想,又好像是我缺席了她的好些时光。
我记得有一次我要从家走,妈妈听了吃着饭就哭了起来,看她强忍泪水许久,抬了抬泪眼跟我说:“没事,别担心我,我就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回去好好照顾自己”。后来听说我走了之后妈妈就病了一场,当时心里也是万分酸楚,相信漂泊在外的子女们大概都能理解吧,
这些年奔走在外,有了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己的朋友圈,生活圈,很多时候已经忘记,家里还有一对老人用浑浊沧桑的双眼盼着你回家。我们总是把多陪陪父母这种话挂在嘴边,到头来却要疫情强制帮我们履行承诺,也是好笑。
也许你的父母还年轻,还健康,他们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方式,甚至也告诉你不用经常去看他们,让你放心,以至于你对他们真的很放心,也不再去过多关心,但是你要知道呀,他们老去的速度也许很快,他们嘴上都不会说让你回来陪他们,但是做父母的谁不渴望陪伴呢。
虽然我知道,我们这个年纪很矛盾,想陪伴,又想让自己有出息,就像李宗盛歌里唱到的:先是担心自己没出息,然后费尽心机想有惊喜,等到好像终于活明白了,已来不及。
我已经不愿意再说子欲养而亲不待,因为太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明白和行动永远差了一个血淋淋的教训,人生道路何其坎坷,苦辣酸甜本该尽数尝遍,该如何权衡全靠自己。只希望我的故事能让你心中有一丝感悟,那便足够了。
其实这份感情我不愿意别人去评论什么,因为很难有人愿意认真的看完这篇黑压压的文字,也很难有人真的理解我写这篇文章时的心境,只当这是写给自己的日记。现实世界太过于浮躁,真情实感也抵不过哗众取宠博大家一笑。我只做我自己,平常心,平常人,平常事而已。
——秋小姐
2020.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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