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距我看完村上春树的《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这本书刚好两个月的时间。其实很早就有看书写书评的想法了,但却迟迟没有行动,正是在看完这本书的时候,我将写书评这件事情正式放在了自己的待办事项清单中。奈何两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其间我又看完了七八本书,也写了一些文字,包括自己的毕业小论文,却始终没有将这篇书评落实。想来自己的拖延症真是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尤其是当我把一件事情设置为“等有空闲的时候再抽个时间完成”的优先级时,各种琐事都成了拖延的理由。如今假期已至,临近回家,昨天又刚刚看完另外一本有关跑步的书《跑步,该怎么跑?》,遂决心中止手头的各种琐事,将我人生中的第一篇书评完成。同时,这也是我第一次在简书上写文章。
村上春树的大名,久仰多年,其代表作之一《挪威的森林》想来稍微对文学有所了解的人都有所耳闻。我在大学本科期间读过他的《国境之南,太阳以西》,那是我读的第一部村上的作品,时隔多年,书的内容早已记不清了,但那颇有画面感的名字则让我记忆犹新。这些基本上就是我之前对他的所有印象了。
《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这本书是我看的第二部村上的作品,不曾想,这部很个人化的作品会引起我如此强烈的共鸣。整部书的框架十分明晰,主要记录了村上在2005—2006年间于夏威夷州考爱岛、东京、马萨诸塞州剑桥、北海道、神奈川县等地工作、跑步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其中穿插了一些他对人生过往经历的一些回忆和感悟,文字朴实而又动人。村上自己认为这本书是类似“回想录”的东西,“不似传记般夸张,也不似一般的随笔”。而我的这篇文字,与其说是书评,不如说是我的读后感。因为隔的时间有点久,在此就只能根据我当时的笔记来写点东西,见解深度什么的就不苛求了。
“任何一把剃刀都自有其哲学。”
在书的前言部分,村上引用了毛姆的话来简要说明自己几十年来坚持跑步的意义所在,在他看来,无论何等微不足道的举动,只要日日坚持,总会有其独特的价值。
作为一位作家,村上自然地将写作与跑步进行比较,认为两者都是考验身心的长期作业。他强调,对于这样的长期作业,持之以恒,不乱节奏至为重要,而持之以恒则尤为重要。“一旦节奏得以设定,其余的问题便可以迎刃而解;然而要让惯性的轮子以一定的速度准确无误地旋转起来,对待持之以恒,何等小心都不为过。”他用自己的行动诠释着这一观点,几十年如一日地坚持跑步和写作。
而他之所以会选择并能长期坚持跑步,则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
“当你不顾一切地坚持跑完,便觉得仿佛所有的东西都从躯体最深处挤榨了出来,一种类似自暴自弃的爽快感油然而生。”村上如此描述跑步所带来的感官享受,同样身为跑步爱好者的我深以为然。
如果说感官享受是表面原因,那么村上的性格则可以说是根本原因。村上如此描述自己的性格:“说起来,我这个人是那种喜爱独处的性情,表达得准确一点,是那种不太以独处为苦的性情。每天有一两个小时跟谁都不交谈,独自一人默默地跑步也罢,四五个小时伏案独坐,默默地写文章也罢,我都不觉得煎熬,也不感到无聊。这种倾向从年轻时起便一以贯之,始终存在于我的身上,和同什么人一起做什么事相比,我更喜欢一人默不作声地读书,或是全神贯注地听音乐,只需一个人做的事情,我可以想出许多来。”因为我本身也是这样性格的人,对于这段文字我深有共鸣。性格决定命运,性格也会决定爱好,正是这种“喜爱独处的性情”使得村上在诸多运动项目中选择了跑步。
“在跑步时,无需与任何人交谈,不必听任何人说话,只需眺望周围的风光,凝视自己便可。”每天跑一个小时对于村上来说,是一种确保独处时间的方式,对于他的精神健康有着重要的意义。
“在寒冷的日子,思考一下寒冷;在炎热的日子,思考一下炎热;在悲哀的时候,思考一下悲哀;在快乐的时候,思考一下快乐。”除了划出一块独处的时光,在跑步时的这些思考也带给村上以灵感,让他与别人有所不同。让他看到不同于他人的景致,感到不同于他人的东西,选择不同于他人的语句,从而写出属于自己的故事来。
当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同时兼具诸多好处,那么坚持下去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跑步之于村上,正是如此。
在学校里的学习则完全不同,对于村上来说,“学校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在学校里,我们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最重要的东西在学校里学不到’这一真理。”对他而言,从跑步中能学到学校里学不到的东西,这也成为他坚持跑步的一个理由。
即便有着前面这些不少的理由,村上还是认为:“坚持跑步的理由不过一丝半点,中断跑步的理由却足够装满一辆大型载重卡车”。他也因而将那一丝半点的理由一个个慎之又慎地不断打磨,见缝插针,得空儿就孜孜不倦地打磨它们。
除了以上这些,跑步对于作家身份的村上来说还有额外的意义。
在村上看来,一个作家最重要的资质有三样:才华,集中力和耐力。才华来自先天,后两样则可以通过训练于后天获得。村上自认为才华平庸,而之所以能取得一些成绩,主要是依靠后天的不懈训练,跑步正是一种很好的训练方式。因此,他对于跑步不吝赞美:“无论如何,从不间断地坚持跑步,让我满足”,“跑步无疑大有魅力”。
此外,他还认为,写小说是不健康的营生,“当我们打算写小说,打算用文字去展现一个故事时,藏身于人性中的毒素一般的东西,便不由分说地渗出来。”作家都或多或少须与这毒素正面交锋,明知危险,也要巧妙处理,因为没有毒素,就无法真正实践创造行为,正如河豚身上有毒的部位最为鲜美。为了处理毒素这样不健康的东西,作家的身体就必须尽量健康,保持身体健康正是当年村上开始跑步的直接原因。
也正是这样的原因使得村上怀着相当的自信断言,只要他继续从事着作家的职业,只要身体允许,他就会继续跑下去,纵然已老态龙钟,也会抱着永远十八岁的心态继续前行。这种信念支撑着他完成一个又一个全程马拉松,甚至在一天之内跑过一百公里。
无疑,村上早已爱上了跑步,他可以毫不迟疑地喊出“我跑,故我在!”的心声,但是他始终没有忘却他跑步的初衷:“调整、增强体力,以写好小说”。他也因此不会为了比赛和练习而消减写东西的时间。
总而言之,从跑步中,我看到的是一个作家的自我修养。
他是身为跑者的村上春树,更是身为作家的村上春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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