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靖三年,天下统一,我的父母是萧国的两位将军,在离夕之战中牺牲。自此我便被太后养在身边,他们的模样我已经记不清,偶尔梦中仍能听见娘亲温柔的唤我落落。
第一次见到萧默是在我九岁的时候,听宫人说他的额娘妄图加害龙嗣,被赏了毒酒,最后的心愿便是将箫默送至她的姑姑也就是太后身边。
我在他的眼里看到的是凶光,恶狠狠的我便不敢靠近。倒是太后拉着我的手,和他说:“这是武落公主,她的父母曾救过我一命,多年前一同战死沙场,比你可怜的多。如今我尚能护你们一时,可这往后的日子,默儿你要争气,要保护自己也要替我保护落儿。
箫默握紧拳头,却仍是落着眼泪,:“祖母,我额娘没有做那样的事,我亲眼看见是明妃拉着母亲的手,自己跳下水的。可是父王不信我,没有人愿意相信我。祖母,可是额娘真的没有害人。” 这时我在他的眼中只能看到诚挚,无助,恐慌。我小心翼翼 靠近他,拉了拉他的手:"你别怕,这里有我武落落在,有太后在,没人能欺负我们。"
我看到太后用丝帕擦了眼泪,她伸出手叫我们一同过去,她说道:"默儿,当有一天,你也成为你父皇一样人,这天下就都是你的,你想要谁怎样,谁就要怎样。"萧默彼时还小,但他的眼神,目光,却不再是凶狠,恐慌,反之则是我从未看过的坚定。
往后景慕宫里便一直住着我们两人,我们一同学习功课,那些之乎者也,属实让我提不起兴趣,萧默总是在我被打手板的前一刻,偷偷的告诉我答案。他格外努力,又异常有天分,早早便在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
不过他在武艺上倒是差了我一大截,尽管他付出了我的几倍努力,但是天赋这种东西真的是说不清楚。他似乎每次都是胸有成竹的与我比试,却次次落败。
我们就这样一起度过了漫长的儿时时光,这么些年,他的性子沉稳的许多,对我也是温柔至极。
素馨从外头院子里跑进来说着:"公主,奴婢刚才听着明贵妃那出了事,太后已经过去了。说是如今眼下得宠的昭贵人发现了明贵妃加害她肚子里孩子的证据。"我忙起身道:"二殿下可在舞泽殿里,我要去找他 。"
行至舞泽,萧默坐在桌前,双手紧握,见我来,抬头看了眼,也未多说什么。我摆摆手散了一众奴才,坐于他身旁,:"默哥哥,可是也听了那华冉殿的事,今日惊了这么些人,想来那昭贵人也是有足够证据的,今日许是你也能放下了,往后的日子,你也可以过的轻松一些。"萧默猛的把我抱住,我愣在他的怀里,能够清楚的听到他的呼吸声,他隐忍着的啜泣声 。
"落落,这些年我总能梦见我的额娘,她从未对我说过报仇之类的话,每次都是劝我不必这般辛苦,她也不想要我做什么王。可是我想要保护你,女人间的嫉妒心我见的太多了,我不想你往后受苦。过些日子就是我的冠礼了,到时我便向父皇求了你,你可愿意?"
这番情意,这些年里显然若揭,今日戳破我却也是不曾想到,心里虽是百般高兴,倒也是推脱着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若是 知道你对我怀着这般不轨的心思,当年替我挡手板的情份不要也罢。"别过头,面上 一阵羞红,:"我还小呢,才不要和你这样鲁莽成亲。"
正是嬉闹时,福宝进门道:"主子,柔妃娘娘沉冤得雪了,今日在那华冉殿上,明贵妃的贴身奴婢道明了当年那件事的原委 。主子,你这么多年的心结终于算是了了。"我一时也跟着开心,覆上人手,轻声道:"这手日后只能这般紧紧的握着我,万不可自己暗暗较劲了。"
明贵妃暗中残害子嗣,陷害他人,王念及旧情,将明贵妃降为良人,禁华冉殿,一生不得出殿。比起禁闭,比起失去恩宠,降为良人后,后宫众人落井下石,冷嘲热讽的态度才是荣耀多年的明贵妃无法接受的,圣旨后 第二天,便在殿内悬梁自尽。
明贵妃走后,王召见了萧默。"默儿,这么多年,你可曾 有怪过父皇?"萧默跪地道,:"怪过,可是太后同儿臣讲,您当年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是没有办法更没有证据来救额娘。儿臣相信您是真心爱过额娘的。"他们是否还有说其他的我就无从而知了,萧默只同我说了这些,王的圣旨便到了 舞泽殿。
"宇靖十二年,封萧国二殿下萧默为良王,典礼与迁宫一同于冠礼之日同行。"
萧默接过圣旨,福宝上前递了碎银,"辛苦陈公公跑这一趟,拿去喝茶。"陈公公笑了笑,应承道"二殿下说笑了,离您冠礼之日方有一月有余,您好生准备着,奴才这便退下了。"
陈公公走后,我开心的拉着萧默德胳膊,撒娇着,"默哥哥你要是封王了,可要送落落礼物才好。"萧默顺势一把环住我的腰,"将整座良王府送于你可好?"我挣脱人怀抱,背过身,"我要你的王府做什么,能当了换钱么?落落要回殿了。"说完便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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