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雨

作者: 嘉节号长春 | 来源:发表于2024-07-23 00:00 被阅读0次

    全球变暖背景下,我国降水甚至暴雨越来越多了。

    近些年,雨量破纪录似乎已经成为了常态。来自国家气候中心数据统计显示,自一九六一年以来,我国平均年降水量呈增加趋势,平均每十年增加0.8%,暴雨站日数也明显增多。

    笔者所在的华北,比起南方地区雨季要短一些,暴雨多出现在七月至八月,其他月份概率较小。“暴雨”“大暴雨”之类的字眼真是触目惊心。

    哎呀,天漏了,女娲快来补天吧!

    笔者是一个农民的儿子,自小在农村长大,上世纪高考恢复的次年考上大学。而在此前,自己早已是一个专业多年的庄稼汉。大半生来阅读自然降雨的感觉一直不错,很温情很惬意,不料今年却被插进来一丝丝其它感受。

    雨天儿即农民的星期日,此话真不假。早先的那些年里,在农村,只要还能下地干活,哪怕细雨微雪,冷冷热热,一般都在田里劳作。难怪“农民”的称谓自古至今还有那么多带“田”的别名,如“田丁”、“田子”、“田佃”、“田客”、“地客”、“田父”、“田叟”、“田舍翁”、“田舍郎”、“田舍子”等,这些称呼反映了农民一生在土地上的依附关系,离不开呗。

    几十年来,两个与雨相关的细节驻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为嘛?亲切。

    一个是,上蒸下煮的大热天里,生产队里的一群男男女女在带班儿的带领下正在田里劳作。那滋味自然很难受,但没办法,必须接受。不料忽然间,漫天的乌云来袭,很快就形成了大雨。这厢边没办法,带班儿的一声令下——收工。稍经过过避雨后回家,工分也有了,暑气也退了,庄家也得到了及时灌溉;而平素喜欢读点闲书的笔者也得以满足一下阅读的喜好。你说这岂不是天下第一档好事?

    第二个是,夜半漏深,独自与数为伴的笔者,忽然听得窗外有淅淅沥沥之声,一开始细微轻柔如同有纤指来弹琴,盖其犹如一曲轻曼的交响乐,细腻悦耳而富有韵律。侧耳一听,天,这不是雨滴声嘛。雨落在房顶的老瓦上,散发出真实自然低沉的音响来,仿佛在天与地这对永远泛异性朋友在附耳低语,在窃窃低语,抒发爱的呢喃,在合力营造一番又一番的天籁之音——大雨来了。

    好了,这下就放心了,一般说,次日不用上工了。手里的《三国》《水浒》之类,想读到哪阵就读到哪阵,连续许多天里积攒的劳累积烦也能够彻底释放一下子。

    在古之文化人的眼中,其实也一样,大雨绵绵,不便出门,正好闲暇一日,便有无数心绪。听雨,就成为这些心绪的寄托。在古代,诗人听雨是很有意思的。不同时间里,不同的地点,不同的遭遇,听雨的感觉绝不相同。听雨,则成了最高的境界,就是空山听雨。温一壶小酒,听着无边的雨声,那是诗人最得意的事。那就随手来一首古人的听雨词来结束本文吧。

    (宋 )  蒋捷   《虞美人·听雨》: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作品大意是:回想年少之时,经常在歌楼上听雨,红烛盏盏,心思漫漫,昏暗的灯光下罗帐轻盈。人到中年,流落在异国他乡的小船上,看蒙蒙细雨,茫茫江面,水天一线,西风中,一只失群的孤雁阵阵哀鸣。心里翻腾,难以平静。

    而今,人已暮年,老色凄凄,老眼昏花,两鬓已是白发苍苍,独自一人在僧庐下,听细雨点点。声音沙沙。人生的悲欢离合的经历是无情的,还是让台阶前一滴滴的小雨下到天亮吧。

    可以说,这是盘踞在几乎所有人耳蜗里最是魂牵梦萦的一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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