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

启

有这么一个岛屿，姑且先叫它无名岛。岛上有几个人，姑且先叫他们甲、乙、丙、丁、戊。

有一天他们围在一起吃烤鱼，这时甲开始说话。

甲道：“说起来诸位可能不信，这几天我一直做着同一个古怪的梦。我梦见一个神，他授予我造船的技术。他说按这个方法造出来的船可以航行到世界任何地方，包括在梦中见到的和在白天想到的。”

乙道：“这倒稀奇，不瞒你们，我也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一条大鱼，其背鳍在云中忽闪忽现，鳃息宛若雷霆，影子罩住了整个岛屿，乃至延伸到海平线尽头。他说他是海神，我们的岛屿就在世界中心，是唯一的陆地。他说只要我们不侵犯他的地盘，保管我们有吃不尽的鱼虾。”

丙道：“这么说来，我也有一个梦。我梦见我们的岛其实是一头睡着的龟的背，在永恒地漂浮之中，但不久后巨龟将苏醒，那时我们将随它潜入海底。所以现在首要的，我们需挖地三尺找出巨龟的心脏，破坏掉，才能保住我们的性命。”

丁大笑起来：“性命其实不打紧，我梦见人死后会到达一个极美好的地方，那儿有数不尽的黄金、佳酿，山河如画，美人如玉，用烤鱼做成的房子，使唤不完的仆人。”

甲乙丙异口同声地问道：“我们只听懂了烤鱼的房子，其他都是什么？”

丁道：“不妨，我先送你们去见识一番。”言毕丁举起鱼叉将甲乙丙戳死了。

丁转身向戊问：“你还未说你的梦呢。”

戊道：“我的梦其实没什么奇特的，就是今天的这个场景，我梦了不下一万遍了。”

丁道：“所以你认为我们都在你的梦中？”

戊道：“说不准，也许我们都是在另一个人的梦中。也许我们梦到了他，而他也将我们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