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1
在几个车票网站长期蹲点,终于买到回广州的票,尽管是凌晨四点左右。
往常要坐公交到火车站,疫情下,村里到车站的公交,停了迟迟未通,千找万寻拼了一辆车,还是早上。
从中午开始一直就在候车厅,这意味着我还要在冷风里呆十几个小时。

其实也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司机说如果包车,什么时间出发都行。
听司机这么说瞬间来了兴趣,这意味着我可以在家多睡几个钟头,多做一点事情。
那头报了价格后,也是瞬间取消了打算,平日不算便宜的车费,在疫情这个关头更是高得离谱。
人在没有特别强大的经济实力支撑时,常常会委屈自己,适应这个不讲情理的世界。
那个时候,我是觉得尽自己力量试图做了努力,难过该不会有那么深了。
02
晚上八点多,老爸一通电话打过来,说了我一通,大概是责怪我临走之前,没有给老妹好好说说话。
挂电话前,还再三交代要给老妹回个电话。
其实临走前几天,跟老爸说了要回广州的事,在那时也坐下来,跟老妹聊了好久。
我们聊以前,聊现在,时不时还畅想未来,但都在规避分别这个禁区。
我们都知道,这个不能碰,不能碰。
那天晚上,我跟老妹聊完,坐在床上玩手机,一点也不尽兴,心里没着没落。
后来出去上厕所回来,经过老妹房间,短暂停留之后还是走了。
躺在床上,侧耳听老妹房间的动静,似乎在啜泣。
我极力不去想它,强迫是自己错觉,似乎只要不去承认,那分别随之而来的悲伤就可以不那么强烈。
这手段不怎么高明,带来的安慰也极其有限。
更早一些时候,我去老妹房间本来想逗逗她,一双被子被她拉到很高,遮得只有被头发覆盖的半张脸。
拨开她头发,逗她说我看看是不是又在假哭。
她有时凭借这个得到自己的想要,更多时候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她的真实心情。
没想到不说还好,下两秒她就绷不住了,使劲地哭出声来,涕泪横流。
我像做错的孩子,一时手足无措过后,笨拙地在那安慰,效果甚微。
老妹是很欠缺安全感的人,常常敏感,我理解她,却也常常只能做到理解这个程度。
我常跟老妹说,不要期望别人给你带来安全感,后来有一句迟迟没讲,那就是其实我不怎么会安慰人。
所以临走当天,隐约觉得老妹应该醒着没睡,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打招呼,就坐车去车站了。
但我也没有闲着,等着分别来临。
前一天,我帮老妹洗了衣服。回广州当天清晨六点多醒来,给茶壶烧满热水,老妹起来可以用热水洗手洗脸。出门前还把两天堆积的垃圾,带出门等等。
我想的是,她醒来一切习惯还照常如昨,大概不会很快在分别的猝不及防里特别难过。
03
老家天黑得很快,跟老爸通完电话,候车厅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寒冷和萧瑟纠缠不休。
等到给老妹通话,接通好几秒,那头一点声音都没有,随后冷冷的声音传来,你想说什么。

气氛一度紧张,简单说了几句,解释了自己为什么没有告别,和虽然没有告别,自己还是做了一点什么。
老妹更直接地回,那是你觉得愧疚。
那瞬间才意识到,之所以我做那么多,可能只是让自己不再那么难过。对于老妹,几乎是杯水车薪。
至于双方,告不告别,某个时间点都很难冲淡分别随之而来的悲伤。
悲伤在于要停止陪伴时已经塑造的行为,那种努力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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